隧道修在深山里,跌下去大概率不是死了就是被猛兽叼了,估计都认为他死了。
怪不得没人来找他,他也找不对地方。
叶华施冷静几秒,试探着问:“夏音?”
陆夏音抿了抿嘴唇,点头应下。
她比叶华施冷静多了,重生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叶华施死而复生又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你这是要去哪儿?”许是陆夏音接受得太平静,叶华施也忘了自己“死”了两年这一茬,问得极其自然。
陆夏音抬头看他,这个人和以前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肤色黑了一点。
“带叶初去我舅舅家里。”陆夏音轻拍着叶初的背。
叶华施张了张唇,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一时有些乱。
既然眼前的人是他的妻子,那么她抱着的女孩岂不是他的女儿?
他走的时候,女儿还在陆夏音的肚子里,这一眨眼就已经这么大了?
叶华施一时有些恍惚,过去的两年如同做了一场梦,怎么也跟前面二十几年的记忆联系不到一起。
他心里冒出来好多疑问,陆夏音要去哪儿?他不在的这两年,娘俩又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受欺负?
他张了张嘴,想问又问不出口。
陆夏音看着他没说话。
当初她十七岁下乡,第一天干活就磨了满手泡,一天挣不到两工分,叶华施一脸严肃,但没有骂她。
第二年发了洪水,她虽然在南边长大,可水性一点也不好,脚没站稳一下就被洪水卷跑了。
她在水里翻滚,嘴里鼻子里都是泥沙,她拼命地挣扎着冒出来,雨落在头上跟石头一样,以为自己要没命了,然后就看见叶华施冒着大雨和湍急的洪水向她游了过来。
后来他们稀里糊涂地结了婚,至少陆夏音是这样认为的,她对叶华施谈不上爱,却也不讨厌他。
匆匆结婚,可叶华施该办的一样没落下,起了新房子,打了新的家具,钱和布票都给了她,知道她干不来农活,还给她找了个小学老师的工作。
她和冯宝英不对付,叶华施便压着冯宝英,不让自己和她正面接触。
结婚的头一年,日子还算过得去。
平心而论,叶华施是个称职的丈夫。
陆夏音没想阻止叶初和他相认,缓了一会儿跟叶初说:“这是爸爸。”
一听到爸爸这两个字,叶初立马瞪圆了眼睛,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爸爸吗?
她有爸爸了?
叶初伸出手,想去抓叶华施。
叶华施顺势伸了手,叶初的手掌白白小小的,而自己的则粗糙宽大,放在一起对比特别明显。
对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女儿似乎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感情,叶华施握紧了叶初的手,终于下定决心问:“夏音,你为什么要走?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