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正常,偶尔睡不着。”
“今天有没有吃午餐?”
“吃了,但是吐掉了,不消化,难受。”
“和张医生怎么说的?”
“胃口还不错。”
“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不想吃药,其实和感冒一样,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你是想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我没感过冒吗?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这几天也没睡几个好觉,精神差就不说了,头疼得要死,你怎么撑下来的?”
宋斯琪仰起脸笑笑:“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见周先生一脸怒气沉沉,山雨欲来的样子,又不敢玩笑了,打断他的提问,“换我问两句,为什么最近很排斥和我沟通?”
周绩文被她气笑,心想你才跟我坦白两句,就开始兴师问罪了:“医生建议,让我学你给你看,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气人了。”
“学我?我怎么气人了。”
“有话不跟我讲,有脾气不朝我发,不开心也不发泄,满心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其实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着,伤己不伤人,十分危险。”
宋斯琪咀嚼着他说的“十分危险”四字,虽然那时候真的很崩溃,但她还是听到了,吴女士说自己是疯子,命令他离婚。
“也许我真的很危险,你,要不要离婚?”
“你……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周绩文听到这话生气极了,不知道自己是做得太少还是太不明显,尽管生气,但语调也没多凶,只想着和她好好说话。
宋斯琪不想抬头看他:“你别生气,我是认真问你,你妈妈的话虽然不对,但在有些人眼里就是那样的。我妈妈真的很爱我爸爸,如果不是为了我,她可能早就跟爸爸走了,她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认人都要好半天,爷爷就送妈妈去了疗养院,我搬到菩提园住,沈秋霞是宋成光的前妻,她高兴的时候会打我,不高兴的时候也打我,阁楼有一根棍子,像你爷爷的拐杖,打在人身上声音是闷闷的,她会捂住我的嘴,不许我叫,还说如果我敢告诉别人,就开车撞死我妈妈……妈妈好一点回来,沈秋霞就不敢用棍子打我了,但她还是经常教训我,会在妈妈看不见的时候拽我头发,那天她犯毒瘾,可能注射得太多,整个人有点发疯,想把我拽到阁楼,我一喊,妈妈就从画室追出来,争执的时候被沈秋霞推下了楼梯……我妈妈不是疯子,我也不是神经病,我只是,很难过。”
她两只手揪着床单,像揪着周绩文的心,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到她,于是顺从内心走过去,轻轻捏住她的两只耳朵,让她仰起脸,俯身吻住她的嘴唇,宋斯琪又惊又虚,重心不稳倒在床上,周绩文带着怒气和渴求的吻也追过来,更重地厮磨,尚存理智的舌只在她唇齿间流连,并不深入,轻咬她上嘴唇,又衔住下嘴唇,忙得不亦乐乎。
喘气儿的空当,他本想温柔,话说出来却有点咬牙切齿:“我哪个字哪句话有要离婚的意思?”
宋斯琪被他吻得有点懵:“我都看出来了……”
周绩文本想停住听她说话,可意识到她没有反对,没了口红的唇被吮得水润晶莹,看得他迷离了双眼,又情不自禁地寻着那两片柔软去,继续浅咬深尝。
宋斯琪的话也化作一声呜咽,谁也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