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的工夫,裴烨就进屋了。绕过门前屏风一定睛,他看着满手沾着油光的三哥三嫂人都傻了。
哥?裴烨懵了好半天才唤了声,裴砚总算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不该见他,却也不好再把人轰出去,只得气定神闲地招呼:四弟,好久不见,坐,用膳了吗?
没裴烨刚吐了这么一个字就后悔了。
楚沁僵硬道:一起吃点?
清秋低着头上前给裴烨添了碗筷,裴烨落了座,但半晌都没动。
烤全羊这东西在京里不算稀奇,但吃得时候大家也都用碗筷,他没想到今天会冷不防地撞见兄嫂这个吃相。
可他这个客人不动,裴砚和楚沁也不好接着吃了。二人又刚吃到兴头上,这回儿被打断再眼看着羊肉放凉实在难受。
是以两个人以目光交流了两个来回,裴砚终是觉得都是家人不必这样客气,便风轻云淡地衔起笑容,上手又撕下一块羊肉,从容不迫地放到裴烨盘子里:尝尝。
裴烨还蒙着:好
侧首一看,清泉已端着铜盆默不作声地走到了身边。
他只得怔怔地洗了手、再将手擦干,酝酿了半天情绪,总算硬着头皮学着兄嫂上手抓了。
不错。
裴砚心下满意,见客人动了,自己也就又撕了块肉,边撕边问:怎么突然过来?有事?
哦对!裴烨回魂了,清了声嗓子,道,有件事,我觉得得跟三哥说一声。
裴砚点点头,很体贴地往他碟子里舀了一勺辣椒一勺孜然:你说。
裴烨边蘸孜然边说:二哥他从励王那儿谋了个差事。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了,裴砚眉心一跳,楚沁也不由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的事儿?
裴烨老实道:我是今天才听说的,估计最早也就是昨天才定下吧。我想三哥在东宫办差,励王和太子的关系又不大好,觉得该跟三哥说一声。
他尽力将话说得和气,但气氛还是很冷。他紧盯着裴砚,楚沁也盯着裴砚,裴砚谁也没看,低头沉默了半晌,到底又缓出一声笑:知道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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