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带她走进卧房,随口先吩咐清秋去上茶,继而自顾在茶榻上落座,口中道:坐。在外等了多久了?
有、有大概一个时辰吧安姨娘低着头,答得小声,束手束脚的,也没有要落座的样子。
楚沁如今已对她没什么厌恶,看她这样就笑了:你就这么怕我?我吃人么?
没有!安姨娘惊慌失措地摇头,矢口否认。
那快坐下。楚沁睇了眼榻桌那边空着的一半茶榻,有什么事,你坐下慢慢说。
安姨娘这才过去坐了下来,局促不安仍写在脸上。楚沁想了想,问:家里又出事了?是缺钱还是
不是安姨娘死死低着头,母亲和妹妹都好,多谢娘子记挂。
楚沁点点头:那是怎么了?你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别怕。
安姨娘掩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踟蹰了好半晌,才茫然地望向楚沁:妾身就是就是想问问,妾身是不是无意中惹三郎生气了,所以三郎才让妾身搬去西院?
楚沁听得一愣:我有了身孕,我爹娘来了,他没跟你说?
安姨娘点点头:三郎说了,但是
楚沁听到这儿就懂了。
她爹娘来了,所以要把最好的东院留给她爹娘,这是明面上的道理。可深宅大院里时常生了不快也不会明说,就这样明里暗里地给人脸色看,让人自己去悟,这样的时候只看那明面上的道理便是不行的。
这也不怪安谷玉心事重,这三个月来,她都在极力地假装自己不存在,不仅不大来楚沁跟前晃,更是时时地躲着裴砚。
毫不夸张地说,她除却在后宅走动时偶然碰上过裴砚两次、开口问了个安之外,就再没跟裴砚说过话了。
越是这样不见面她就越摸不清裴砚的心思,越摸不清裴砚的心思,这一家之主突然发话让她做点什么她就越容易胡想。
退一万步说,她如今已不想去楚沁争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争不过,也念着楚沁的好,更知道楚沁是个和善的人,不会让她受委屈。
可倘若无意中得罪了裴砚,她却不知情,依旧傻呵呵地这么混日子,万一哪天裴砚真动怒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再挨板子了。
她这样身份的人,没有不怕触怒家主的。
楚沁无奈地笑笑:真的没什么。只是我爹娘搬过来了,府里院子不多,只得委屈你几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