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天子这么一句,厨子就能得赏。
可梁玉才怎么看都觉得,这厨子好像是白捡了个便宜呢?
那就是一宫保鸡丁,宫里厨子闭眼都能做的菜,能做出什么稀奇口味来?!
他一壁心下揶揄一壁垂眸静等,终于等到皇帝读完了那本折子,神清气爽地舒了口气:你瞧瞧太子写的这奏章,这风骨、这文采
梁玉才一声都没敢吭。
哈哈。皇帝又情不自禁地笑了两声,手指敲在纸页上,看看,他还骂了朕两句。
梁玉才低下了头。
原本心情舒畅的皇帝发觉周遭过于寂静,总算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陛下。梁玉才小心翼翼,奴愚笨,奴不大明白,陛下明明说不让太子再说这京中卫戍的事,太子却仍旧这样上折,措辞还比先前那一道更为凌厉,陛下怎么反倒高兴了?
皇帝手中的奏章啪地一合,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不知道朕是在历练太子?
奴知道。梁玉才躬身,思量着老实说,可奴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陛下让奴传话回去,想看到的是太子严审霍栖,从而摸到张宗奇,再探到后面的励王。
皇帝没有否认:不错,朕原本的确是那样打算的。坐在这个位子上,什么同窗情兄弟情,都不值一提。
梁玉才愈发不解:那现在
皇帝指着手中的奏折:他一心只想着将励王手中京中卫戍的权力夺下去,可在意霍栖了么?
梁玉才这才恍悟:怪不得。
皇帝幽幽续道:身为储君,便该知晓事有轻重。他知道京中卫戍之事重于霍栖的性命,也是朕想看到的。
梁玉才释然长揖:恭喜陛下。
跟着想了想,又小心探问:那若太子殿下既没上这道折子,也没直接去审霍栖,而是上疏为霍栖陈情呢?
皇帝的眸光骤然冷下去:那朕,便会杀了霍栖。
杀了霍栖,再将张宗奇的底细明明白白地告诉太子,也是让他知道朝堂残酷的一种办法。只是那样,终究是平白折进去一条人命,后面更要费心思去安抚昌宜伯爵府,太子也不免要对他心生怨恨,局面就远不如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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