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陌他并不熟悉,但据说曾是皇后的青梅竹马,想来帮他也不是为了他本身,大概又是什么被爱情所困,将他当做了皇后的延续,可他们对他的好,都不是为了他本身。
唯有月夫人,她待他的好,是在他最卑微、最无助、甚至最肮脏的时候。
所以即便过去如此黑暗,他依然不愿意忘记这个名字,依然不愿意忘记兰卿所代表的含义。
兰卿面带着微笑,一如那时的兰卿,努力用清澈而又依赖的目光看着她。
可媚天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
她盯着他面容许久,突然笑了笑,发自心底道:“我之前说错了,虽然年纪一样,但陛下比我的侄子成熟许多,这样很好,我想陛下一定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庇佑和仁爱。”
兰卿有些泄气。
他对天下百姓没什么兴趣,他从前落魄的时候,也从不见天下百姓谁怜惜过他,他若要庇佑,也只庇佑月夫人一个。
只是月夫人看他的目光不同,如同在看自己的晚辈,让他有些话不好开口。
兰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些忍不住道:“夫人其实也没比兰卿大多少,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呢。”
月夫人才二十三岁,并不算大,在他看来,他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了最好的月夫人,这是天意般的相遇。
“陛下说笑了,臣妾嫁于河山王已有七年,早就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了。”
她笑着说了一句,似乎对自己的身份依然定位在他的长辈上。
兰卿暂时没法反驳她,可她方才提到了河山王。
他一下子脸色冷了下来。
“夫人可是跟河山王感情不睦?”
这话本不该他来说,无论从身份还是关系,他这么说都有些冒犯,但他实在太关心这件事了,便顾不得这么多。
好在月夫人没有责怪他,她只微微一怔,随即淡笑道:“并无此事,我和河山王之间关系尚可。”
“夫人骗我。”
兰卿坚持道:“若是关系尚可,那夫人怎么会到揽风楼?河山王便没有丝毫反应?”
哪一个爱妻子的男人能够对于这样的事情没有半分反应?
月夫人顿了顿,大概是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她淡淡道:“陛下,这些事无足轻重,不必多说了。”
兰卿便说不出话来。
要是常人如此,他早就用了一百种方式让那人生不如死了,可这人是月夫人,他便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