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没有和她多作推辞,侧眸看向袁才人:
一船可先行二人,袁才人可要和我同行?
林贵嫔阴冷的视线如芒刺背,袁才人自然巴不得和顾晗一道离开,当即应下:那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晗和袁才人先行,林贵嫔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皱眉盯着昭贵嫔的背影,不明白昭贵嫔为何要帮袁才人?
林贵嫔扯了几下手帕,身边人低声说:
主子莫气,若想教训袁才人,有的是机会,何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林贵嫔这才恢复了心平气和,的确,如今的袁才人,可不是往日颇得恩宠的袁嫔,昭贵嫔能护她一时,还能一直护着她不成?
和林贵嫔不同的是,容宝林同样注视着顾晗和袁才人的背影,她目光幽幽,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林贵嫔无意间余光觑见这一幕,眉头皱了皱,这容宝林自从被揭穿效仿昭贵嫔争宠,和昭贵嫔闹掰后就变得阴沉沉的,往日不作声,旁人很难关注到她,也不知这次避暑的名单上怎么会有她的名字。
林贵嫔揣着满怀疑虑上了小船,待到画舫上,才知晓画舫上一片热闹。
诰命夫人比她们先来一步,画舫上设了雅座,林贵嫔抬眼望去,就见袁才人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而昭贵嫔正和一位妇人说着话,那位妇人眉眼间和昭贵嫔有三分相似。
林贵嫔顿时了然,怪不得昭贵嫔会来参加这次赏莲宴,原来是想要见侯夫人。
纱幔隔了岸边的视线,顾晗被玖念扶着坐下,侯夫人自见了她,就拉着她的手不断笑,这时正抚着她的小腹,哪怕有玖念这些奴才阻隔旁人的视线,她也避讳着旁人,仔细地问过顾晗可有不适后,才小声地说:
得知贵嫔有孕那日,侯爷高兴地喝了不少酒,你兄长也是少有的失态,日后贵嫔有子傍身,臣妇和侯爷心中也就踏实了。
顾晗想起兄长和父亲,一时也不由得垂眸恹恹。
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知晓出嫁女念家的情绪,不敢在她面前多说,遂寻着高兴的事说:
你兄长明年及冠,近日有不少人家寻媒婆到府中来,想要和你兄长议亲。
顾晗眼睛一亮:当真?
侯夫人点头,但须臾,她又摇了摇头,叹气道:但你兄长似乎并没有想要成亲的打算,侯爷对此也讳莫如深,臣妇不知他们打算,怕乱做决定会坏了事,也不敢给那些人家一个准话。
话是这么说,侯夫人却抬头看了眼顾晗。
顾晗怔了下,顿时了然,那些所谓去侯府议亲的人奔的并非是她兄长,而是贪图她腹中皇嗣背后的意义,娘亲口口声声说不知父亲和兄长的打算,也只是想让她安心,不要多想而已。
顾晗堪堪垂眸,哥哥只大她两岁,父亲和娘亲望子成龙,待他向来严厉,连带着对她温和的长姐也对他颇有几分看管,素来兄长就疼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