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昭修容待产期就在这几日,早几日晚几日无甚区别,只要准备得妥当,她大可以平安生子,反倒是皇后背上一个不安好心的罪名。
程公公气谢长案糟践自己的身子:你以身作饵,就不怕真的回不来了?!
他那身子骨,经得起几番这样折腾?
谢长案抵唇轻咳了几声,他垂着眼眸,清隽的脸上皆是苍白,只听他低声说:
那才是正好。
程公公被气得够呛,但他清楚,谢长案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就没想活!
若他真的死在坤宁宫,不论昭修容是否真的在意他,都可以死咬这件事,让皇上给她讨个公道。
可惜,皇后并非是个傻子,才没叫他的计谋得逞。
程公公冷哼一声:若修容娘娘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还会任由你乱来吗?!
谢长案一顿,他轻笑一声,抬眸看向程公公,请求道:
娘娘心善,必不会让我乱来,所以还请公公不要告知娘娘,随了长案的意吧。
他这样的人,说出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程公公也不例外,只能节节败退。
坤宁宫中,皇后被宫女茯苓扶着,她站在暮秋的床头,摆手让所有人退出去,皇上下令,不许人救暮秋,太医院就没有一个人敢来,哪怕只是开药都不敢。
暮秋一脸灰败地躺在床上,几声呛咳后,只剩灯枯油尽之相。
她艰难地抬头:娘娘
皇后坐在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暮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无力地说:
奴、奴婢恐怕陪不了娘娘了,往后的路还请娘娘保重。
皇后垂眸看着她,许久不曾说话。
暮秋知道娘娘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现在心中肯定很难受,她艰难地扯动唇角,她时间不多了,只想再和娘娘说几句话:
是奴婢的错,当初就该劝娘娘不要养虎为患,如今却是晚了。
皇上竟因昭修容有了废后的心思。
她呼吸忽地重了些,眼神似有了涣散,她说:娘娘娘娘她野心旺盛,断不能为您所用,娘娘必要除之!
一口腥甜涌上喉间,暮秋倏地睁大了眼:
娘、娘娘除、她找令令昭仪
所有的话顿时戛然而止,皇后怔愣地看着眼前一幕,暮秋眼神涣散地倒在床榻上,唇角一丝鲜血缓缓滑下,她硬生生地撑了几日,再也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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