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些表面的温柔再也看不到了,脸上的痛意逐渐麻木,她望着面前这个自称为母亲的女人,“所以说,你亲女儿的幸福,比不过一个陌生人?”
她轻笑了声,有些讽刺,“他的问题,最后怪到我的身上了?你去查聊天记录就会知道,我根本没给他任何错误信息。”
被江修指责了一天,宋芷的所有情绪已经逼近极点,她来不及思考任何理论性的东西,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她。
宋芷眼睛发红,指责着她,“从小你就很麻烦,当初要不是怀了你,我不会和白弛凡那个人渣结婚,最后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和他离婚。”
“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忍受其他家太太的背后指责。”
“不是因为你,小生不会选择死亡,阿修不会指责我想要跟我分开。”
“都是你…都是你把这个家害成了这样…”
都是你的错。
白梦也已经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从怎么从医院离开的了,她只记得走廊里歇斯底里地指责和她逐渐麻木的心。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反驳会反抗,但她那天并没有,她只是淡漠地望着不断发疯的宋芷,淡漠地望着身边的一切,就连听到江寒生得救的消息她也没有丝毫感觉,甚至觉得可笑。
但那天回到家后,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之中,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在指责她,梦到她被所有人唾弃,所有人都离她而去。
噩梦醒来时,白梦也全身是汗。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她不是不在乎,只是又动用保护机制将它们压了下去。
所有的负面情绪终究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突然出现,然后紧紧勒住你的脖颈,让你喘不过气。
醒来后,她用冷水洗了把脸,从酒柜拿出之前没喝完的红酒,喝了几口她才发现不对劲——
她喝不出味道了。
明明是醇香浓厚的红酒,她却品不到一点味道。
白梦也垂着眸子,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接下来的几天,白梦也的情况更差,她的五官开始丧失,一点点小事就让她陷入怀疑而且相比于以前更难走出来。
一周后,白梦也将屋内的药品盒子都收集起来,走进了市人民医院。
她依旧笑地杏眼弯弯,带着一身的正能量走了进来,似乎与这个沉郁的科室格格不入,她对着分诊台的姐姐笑着说:“你好,我来复查抑郁症。”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不远处的天边泛着金光,白梦也将报告单一张张放好,把新开的片剂也分门别类地放进药盒。
做完这些她眸中重新建立起笑容,甚至与医院门口的保安叔叔打完招呼才走。
她与以前一样爱笑,爱参加各种聚会,爱把自己丢进人群。
这一切的熟悉感在看到街对面,有一个像谈时琛的身影一闪而过时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很快,她重新收拾好情绪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