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外走时,谈岁淮打来电话。
谈时琛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顺手接起电话,“哥。”
谈时琛语气里的放松让谈岁淮一愣,过了几秒他才说:“受伤怎么样了?”
“没事。”谈时琛斜靠在附近观景台的栏杆上,望着远边的太阳逐渐落下,心里似乎也变得平静,“我在西藏。”
谈岁淮知道周生淮给他留信件这件事,“终于想清楚了?”
如果说少年时期的过往犹如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困住,那他和周生淮的那一段过往无疑是最后一根稻草,将他的所有骄傲牢牢封锁。
可能当他看过事情的真相后,就会发现曾经自己纠结的所有问题其实都是庸人自扰。
根本没有任何人怪他,除了他自己。
谈时琛低声嗯了声,随即想到了那些被他压抑的过往。
烟雾模糊了谈时琛眼前的视线,模糊的尽头,是一个站在阳光下的小姑娘,乖软地唤他一声阿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香烟都给他的嗓音染上几分哑,直到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的那一刻,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哥,我还有机会去把她追回来吗?”
和白梦也分开的这几个月,谈时琛做的远比大家看到的多。
哪怕人已经到了鹿城,还是会托人去了解白梦也的近况,想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最开始的一个多月,谈时琛的状态远比他想象的要差。
整夜的烟酒度日,看到与白梦也相关的就会愣上好久,过去的枷锁早已将他捆住,让他逃不掉却无能为力。
有一次谈弥欢吵着要出去玩,两人一起带她出去,路过一家风格小众的婚纱店时,谈时琛怔在原地,桃花眼半垂着,里面压抑着浓厚的情绪。
那天晚上,谈时琛喝的烂醉如泥,迷糊之际,他哑着声音喃喃道:“她穿上婚纱肯定很美…本来是我可以娶到她的…”
第二天等谈时琛清醒以后,他就坐上了去鹿城的飞机。
婚纱店的那天,那应该是这么多年,他状态最差的一次。
爱而不得却不敢爱,内疚、自责,所有的情绪潮水般地将他淹没。
所以今天,当他接起电话,听到谈时琛那一声“哥”时,谈岁淮能明显感到他语气里夹杂的轻松。
很久没有这样了。
——“哥,我还有机会去把她追回来吗?”
谈岁淮还是那副温润的调调,“当然可以。”
双方都没说话的这段时间,谈时琛眉眼低垂,莫名的紧张,当听到谈岁淮肯定的回答后,他才松了口气。
他像一个急于更正却找不到方向的孩子,必须要在家长的鼓励下才敢迈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