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玉一言不发地听着高斩回话,目光沉沉地盯着信笺上“司晋”二字,脑海中已经思绪万千。
“早些年曾与安庆候家的大公子交好……”
宋祁玉反复琢磨着高斩的话,突然心思一沉。
想必许氏党羽司晋不仅与赵子义交好,与整个赵家的关系都不一般,赵子衿果然是许氏派来的细作。
难怪赵子衿最近种种举动极为反常,他终于找到答案。
宋祁玉想到此处,眉头渐沉,但他的脸上不见一丝愠怒,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杯,缓缓地闭上双眼。
等高斩话音一落,只听得“啪”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宋祁玉手中的茶杯已被捏碎。
碎裂的瓷片割伤宋祁玉的掌心,血一滴滴地落下来,他却丝毫不顾。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案上,缓缓地晕开,如同刚刚盛放的腊梅,娇艳又惹眼。
宋祁玉恍然未觉,他怔怔地望着手上的血,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脸上不见半点痛苦,却隐隐地生出几分黯然。
高斩心下一惊,匆忙寻药,一回头,却见他已经夺门而出。
高斩深知大事不妙,匆匆地追出来。
果不出他所料,宋祁玉径直往别院来。
院子里,式微正在洒扫庭院,见宋祁玉突然而至,立刻行礼。
宋祁玉脸上杀气十足,二话不说夺走她手上带水的瓢,径直闪进屋里,眨眼的功夫,已经到赵子衿的床榻前。
宋祁玉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前,一旁的似锦不由地吓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宋祁玉瓢里的冷水已经泼向躺在床榻上虚弱无比的赵子衿。
时值寒冬腊月,这一瓢凉水径直刺入肌骨,面对突然而来的强烈刺激,让高烧几天不退的小赵,在浑浑噩噩之中,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她眉头紧皱,脑袋依然昏昏沉沉,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小赵已经迷迷糊糊地过三天,她浑身难受,不断发烧,一直不见好转。似锦给她喂药,她每次都悉数吐出来。
三天下来,她粒米未进,已经形容消瘦,脸色如纸一般苍白,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有时神志不清。
“赵子衿,你用不着装死。”
宋祁玉上前,正欲掀开她的被子,似锦不知道宋祁玉为什么突然大发雷霆,惶恐不安地拦在他面前。
“王爷,我家小姐是真的病。”似锦的眼底充满惊恐,惊慌失措地说,“您若有什么事,等小姐她病好些再问她,好不好。”
宋祁玉沉着脸,将似锦轻轻一推,似锦仆倒在地,额头撞在墙上,她脑袋一阵眩晕,只觉一股热流缓缓往下,余光中瞥见一抹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
似锦顾不上头破血流,冲上来跪在宋祁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