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你在说什么?”
关秩情绪激动,没发现二姐话语中的异样。
“今夜就逃,不要担心,大姐夫已经都安排好了。”关秩压低声音。“姐姐有什么需要带,赶紧收拾一下。”
关萼张了张嘴,撑着椅子慢悠悠坐起来:“我没什么要带的。”
“因为我不走。”
关秩一呆,迟疑地反问:“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萼叹了口气,拉着妹妹的手,让她坐到身旁:“姜已全面被灭,逃?又能逃到哪里去?难不成单凭尹修文和剩下来的几个大臣复国?”
……关秩无法反驳,她心知复国机会渺茫,根本不用考虑。
“瞧,我聪明的妹妹,你也知道。”关萼轻声笑了笑。“何况,留在越国也并无不可,不是吗?”
关秩看着这个从来不熟悉的二姐,一股冷意慢慢滋生。
“越王非常宠爱我,胜过他的王后,我才像越王的妻子,这里的所有妃子都要敬畏我、讨好我,遇上我的车架不敢不拜。最名贵稀有的物品也是我先挑,再分给其他宫。这个待遇,在姜国时,我也不曾拥有啊。”
二姐美丽出尘的脸在说这种话时,有一股低俗的廉价,让她那双我见犹怜的眼折射出庸俗的不堪,一颗被荣华富贵包裹的心一览无遗。
关秩一直想不通叁姐四姐都出嫁了,为何二十好几的二姐一直未曾有过任何消息,现在她懂了。
原来那个美得天仙似的姐姐并非清高的仙子,而是待价而沽的底层俗人。
“但是、但是那是越王啊......”关秩喃喃自语。“灭了姜,杀了父王,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的越国啊......”
追求荣华富贵可以,可是,为何偏偏是越?
“强者为尊,历代如此。七妹,越国统一天下已指日可待,顺应趋势才能生存啊!”关萼幽幽地叹道。“倒是你七妹,别再不切实际了,听闻你在姚步青府上,姐姐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关秩反应呆滞,没做声。
“几年前姚将军曾对我有恩,我这有一封信和匣子需要你交给他,权当感谢他当年的举手之劳。”关萼自顾自地说,她那动人的脸上浮现清浅的笑意,可在关秩眼里,再不复记忆中那惊为天人的形象。
关秩从没指望寻仇或者复国,自知这难以实现,但她从未想过,她的至亲原来并没有把姜当成自己的家,也并不把亲情放在眼里,自私得令人啼笑皆非。
自持美貌的关萼,只不过把姜当成一个跳板,助她更上一层楼的踏脚石,只要她成功,这块石头是碎了还是不见了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