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永宁与温解松面色都算不得太好,温凝心知不妙,便老老实实跟在两人后进了小厅。
刚一落座,就听见永宁面色不虞,问道:“阿凝,今晚你在大殿上说的话可是真的?”
温凝睫毛轻颤,心中思绪万千。
她承认是存了利用之心,可有七分是真心。
她抬头扫过永宁与温解松的面色,两人都眉头紧锁,显然是对齐渊不太满意,一个陷敌国的质子能有什么出息,无非就是那张皮相出众了些。
瞥见二人的神色,温凝心中一沉,将要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处。
见半天没有得到回答,永宁拿出郡主的架子,再次问道:“你只说是真心还是假意,若你是为了摆脱那齐国四皇子,也便罢了;若是真心.......”
脑中恍惚闪过温窈之前对她说的一句话:若阿凝有了心上人,便要勇敢一些。
她微微抿唇,心悦便是心悦,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思及此,她张口答道:“女儿......是真心。”
声音虽轻,但语气肯定。
闻言,永宁与温解松皆是面色一变。
阿凝与那齐国质子向来没什么接触,哪里就被那小子骗了心呢!
厅内一时陷入沉默,在场的人都知道,温凝内里是个倔脾气,不能将她逼急了。
半晌之后,永宁叹了口气,才道:“阿凝啊,不是母亲看不上那齐国三皇子,你也知道,他份尴尬,若是两国再起冲突,遭殃的第一个就是他啊,你也会被牵连的。”
硬来的方式行不通,便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温解松接收到永宁的眼神,帮腔道:“是啊,你母亲说的对,再说,这京中的优秀儿郎数不胜数,你若是不满意,就是那些王爷家的世子们,也是任你挑的。”
担心两国冲突是一方面,说白了,更多的便是嫌弃齐渊出不好,又在敌国处处看人脸色,他们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哪能受这个冤枉气。
永宁与温解松一个为郡主之尊,一个出百年望族,都是极为看重门第的,纵使是皇子份,但也洗不干净上流着罪奴的血。
温凝没再说话,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番说辞,也从没指望他们会支持她。
不过饶是如此,父母当着自己的面挑剔自己的心上人哪点不好,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温凝福了福,道:“女儿有些累了,先回房歇息了。”
永宁看着温凝瘦弱却倔强的背影,心中烦闷。
这股子倔脾气,真不知是跟谁学的。
*
屋内烛光摇曳,窗纸上印出纤细的人影来。
见儿将帷帐给打下来,掖好容早忧的被角,愁眉苦脸道:
“小姐,要不还是跟老夫人说一声罢,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头啊。”
容早忧裹在被子中的脸色苍白孱弱,微合了眼道:
“老夫人年事已高,我们还是不要给她老人家添烦心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