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手指在粗糙小圆孔里摸了摸,里面凹凸不平,没有按钮也没有机关,除了沾在手套上的一层铁锈,一无所获。
谢亦桐去看地面中央那个最显眼的大洞。
不管怎么看,这洞都只给人两种印象。第一,它挺大的,要不是底下紧接着就是坚实的地面,它足够一个人一不留神就掉下去。第二,它真的挺丑的。
不过,仔细一想,虽第二点毫无疑问,第一点却是存疑的——洞底下果真是坚实的地面吗?
谢亦桐蹲下来,小心伸出手,在大洞里露出的操场地面上按了按。
无事发生。
平时的地是什么触感,它就是什么触感。毫无差别。毫无造作。它可能真的就只是一块地。
这洞丑得显眼,警察之前来调查的时候想必已经把它里里外外都探过了,没发现任何异常,仿佛它本性无辜,经得住考验。
谢亦桐久无所获,准备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可地上杂物多,她起身时差点绊倒在一只装满篮球的大网袋上。
空气里响起一丝声音。
窸窸窣窣。
谢亦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她只是“差点”被绊倒。事实上,她反应及时,脚并没有真的碰到网袋。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因她而起的。
——门外有人来了!
她立刻后退几步,一闪身,无声无息地躲到角落处一堆体育器材后面去,关了手电筒。一伸手,拉过方才差点绊倒她的那只大网袋,用它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些。
她控制着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屋里静下去,仿佛没有人。
寂静中,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门上传来一阵轻响,是钥匙的声音。钥匙在里面转得很慢,声响被谨慎地降到了最低。
门开了。
门里门外都是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一时也没有声息。
谢亦桐猜想来人正仔细摸索着门边那根细绳。好在她刚才为了做练习顺手系了一次。
不多时,门被缓缓推开了。屋外的寒风吹进来,地上一只足球滚了滚,碰到铁焊的桌角,发出轻轻的一声。
那人进来了。
又是一阵低微的门响,来人把门在身后关上。冬夜的寒风被挡在外面,一间小小的、封闭了的屋子里有两个人。
谢亦桐藏在体育器材后面一动不动。
黑暗中,咔嗒一声轻响,那人手里的手电筒亮了。一道白光穿透黑暗,落在她脚尖前几厘米的地方。
她在杂物堆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那人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存在,径直走向小铁桌。动作很轻很谨慎,听不出究竟在做什么,只有窸窸窣窣断断续续的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