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贵。”
“但实在太丑了。”
“你的直言不讳有时候会让人不太高兴。”
“我又不是为了让你高兴才说话。”
曲听棠轻笑一声。两人废话了这么久,她一点离意也没有。脸上笑意盈盈掩饰得再好,脚站在操场门外,半分也不曾挪动。
谢亦桐想,看来今天这位考古学博士是打定了主意要进去了。她紧了紧衣服,若无其事地说,“外面好冷,你要散步就散你的吧。我要先回去了。”
曲听棠道,“不再聊一聊?我以为我们最近关系这么好,有很多可聊的。”
谢亦桐说,“这种话都能说得这么通顺,我确信你依然是个好演员。”
说完,也不道别,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姨甥两人,虽然最近在课时上互相争夺,让全校都看了个热闹,但在课堂之外根本没一点交集。私底下,各过各的日子,路上碰见了都不一定打个招呼。一墙之隔也是陌路。
谢亦桐不紧不慢地走过操场,到了遥远处,停下脚步,借着看天上的星星,往身后看了过去。操场大门前空无一人。微微生锈的铁丝护栏围绕着的操场上寂静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曲听棠大概已进去了。
谢亦桐在离操场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挺隐秘的藏身位置,静静地等着。
好半天,操场那边毫无动静。
以她半个寒假天天下陵墓的经验,但凡有人经过,陵墓长廊前那间摆满古怪物件的石室是不可能没有任何声响的。北门世家的巨大陵墓建造于信神信鬼的千年前,从设计上来讲,吵闹的石室大概算是个入口,有警示作用,提醒石城中的亡者有生人来了。室中设计得很巧妙,不论在里面怎么走,总会触发那些古物件,让它们叮叮嗡嗡地吵个不停。
她又等了等,竖着耳朵在听。
但是,依然毫无动静。
谢亦桐冒了个险,从藏身处出来,轻手轻脚地靠近了操场。那间通往地底的机关铁屋在操场角落,找个好位置,能把它看得清楚些。
铁屋静悄悄的。
谢亦桐靠得更近了些,定睛细看。
铁屋紧闭着的大门底下,有一条细细的光,偶尔被阴影从中截断。有人在里面忙碌,仿佛在研究什么难题。但始终一无所获。
曲听棠根本没有找到开启机关的方法。
她来学校已好几周了,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在准备进操场时被人看见,但一定不是她第一次溜进这间铁屋。堂堂专业人士,似乎至今一点进展也没有。
——但傅默呈手里明明有“钥匙”原件,而且,也知道“钥匙”的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