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呈也看见了那电脑屏幕。但,他没对通缉令发表任何看法,只说,“小谢老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好。”
两人走出小巷,回到城镇上某条勉强可被称为大路的宽敞街道上,一路向南,偶尔互相交谈几句,不时又应付一些拦在路中央的不怀好意的人,几小时后,在满城怪异目光里走到了混乱城镇的尽头。
他们刚走出破败不堪的城镇铁门时,脚步仍是不紧不慢,仿佛很从容。再往远走一些,走出所有人视线之后,两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眼。
傅默呈向谢亦桐伸出手。她把手放在他手里。
然后,他们牵着手,默契地朝着西边广阔的荒原疾速跑了起来。逃亡一般。风在耳边呼啸,肮脏恐怖的血腥之城终于在身后渐渐远去,再也追不上他们。
已是日落时分,奔去的方向恰是夕阳。荒原之上泛着绮丽的红光,好像一瓶年岁久远的红酒,回味很长,浮荡在空气里把一切都罩住。
死里逃生。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傅默呈把戴了半天的卡通猫咪面具取下来,揉了揉被它压得有些酸疼的鼻子,忽听见身边有笑声。
他微微一怔,朝她看过去。
脑袋上一圈假鬃毛的卡通狮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你这里红了。”
“……嗯。”
她又笑起来。
平日里总是温和从容的人,戴了许久的幼稚猫咪面具,鼻子还红了一块,有一种异样的可爱。
她把自己的面具也摘下来。
傅默呈说,“你的鼻子也红了。”
“红就红,反正我是狮子。”
“狮子,你好。”
“你好,”她偏过脸来看他,面对这人高挑的身形,实在说不出小字和咪字,于是只说了一个,“猫。”
他也笑了。“嗯。”
谢亦桐望着夕阳,劫后余生,心情很好。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眉眼弯弯的,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眼睛里几乎有光。
傅默呈望着她。人在夕阳里,夕阳在眼底。
谢亦桐伸了个懒腰,揉了揉也被面具压得酸疼的鼻子,说,“我们是不是该找地方过夜了?”
“……嗯。”
“……你在走神?”
“没有。我看看地图。”他把旧地图从包里慢慢找出来,貌似仔细地看了看。“图上说,前面的树林里有一处很舒适的小石窟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