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这事,魏阿拦说自己要去码头扛东西,也能一日赚个一百文,魏宜眉说他小儿笑话,且不说码头扛货的要不要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三岁少年郎,就算要,他能和成年劳力一般,一天挣上一百文钱?
她拆了枕头,从里面拿出一根白玉簪,这是魏母生前最爱的一支簪。
魏母走后,珍贵的珠宝卖的卖,散的散,却只留了这个,银钱除了租下这小院子,就是给父亲看病。
便要拿这个,能抵债吗?
阿拦没有拦着姐姐,他清楚,这个不卖,阿父也没救了,人家给了药,他们总不能赖账不还。
第二日,阿拦带着这支簪子来到城北大街,并未诉说这簪子的来历,他只道:“陆老板,你看看这簪子,能抵上多少钱?”
陆芒:“什么?”
她往他捧起的簪子看了眼,顿时愣住了,这精致的做工,玉浑然一体,成□□人,什么时候白鱼能做出这样的好东西来啊。
不过,这玩意放在他们那个时代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吧,然而这簪子穿越真带回去,又不算古董了。
陆芒对这些东西的行情其实不是很了解,估摸了下,问阿拦,“你们这簪子买来用了多少?”
阿拦愣了下,“不知,这是阿娘之物,是早先我阿祖给她的嫁妆,我阿祖是南边富商,想来不菲。”
说完,阿拦又有点不好意思,“陆老板,其实我也不甚确定,你说了便算。”
“你阿娘?”
阿拦说:“她已不在人世了。”
陆芒才明白,这是把亡母之物都拿出来了。
真没必要。
她摆了摆手,“我们外邦商队对簪子可不感兴趣,不如这样,上次你姐姐说她做的一手绣活,我们酒楼还有个成衣店,缺个绣娘,让她来帮忙,三楼还缺伙计,你来帮忙,如何?”
阿拦脸红了,“陆老板,便是我们干上三月,也抵不了债的。”
他小声道:“阿父总说不让我们占人便宜。”
陆芒道:“我阿父还告诉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也没有让你们姐弟占我的便宜太多,干三月的活,两人都要来,除了饭菜,其他的我一并不给的。”
阿拦着急说:“若是免去债务,我们也不要别的。”
陆芒假装呼出一口气,“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