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月闭着眼睛,伸手捂住脸,腰身慢慢佝了下去,她道:“阿序,我那天晚上做梦了,梦见了爷爷,我梦见他来夏令营看我,还问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本来算是一个好梦,但她却从梦中突然惊醒。
“那时候我还想着,肯定是爷爷想我了,想让我回来了,结果那天晚上就……”杨初月的声音一止,她喉咙口发紧,没法再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她总想,有些老人都说这种情况其实算是一种预兆,如果,如果那天她从梦里惊醒之后,跟老师申请向家里打个电话,问一句,哪怕是问一句,会不会情况就不一样了……
“阿月,别这么想。”唐霜序握紧了手里的毛巾,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明明杨初月并没有把自的胡思乱想说出来,但她就是知道杨初月在想些什么。
杨初月转身反手抱住她,低头将脸埋进她的颈侧,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我知道……”
她知道这些说法不靠谱,没什么根据,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大概人就是这样的吧,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呢?
明知道是折磨,也还是忍不住会去想。
“以后不想了。”赶在唐霜序开口之前,杨初月闷声道,“以后都不想了。”
“我明天就振作起来。”
至少今天,让她再这么软弱一天吧。
当天下午,他们就带着杨爷爷的遗照回了县城,杨爸爸只来得将杨爷爷的遗照安顿好就跟杨妈妈一起去了警局。
赵灿来到杨家,朝杨初月道:“初月,我哥说让我过来陪着你们。”
“我要去警局。”杨初月直言道,“我要去见见那个人。”
赵灿林脸上露出为难,思考了一会儿,他朝杨初月道:“初月,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你还是得答应我,就算去了那里,你也别冲动。”
顿了一下,他声音艰涩道:“你爷爷肯定也不想你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我知道。”杨初月垂着眼睫,她不停的轻捏着自的手指,哑声道:“我不会的。”
她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等杨初月跟着赵灿林来到警局的时候,在警局门口就看见了杨妈妈和杨爸爸,杨爸爸好几天没有休息好,形容憔悴,眼里都是红血丝,杨妈妈的眼睛还是红肿着,正被杨爸爸护着。
而夫妻俩面前一个看起来和杨爸爸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一脸歉疚,不停的弯着腰身,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没教好他,该赔赔,该判判,法律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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