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察觉出来这位看起来可爱的老祖不是个好糊弄的,与念无相对视一眼,识海里问他:“怎么办?这老小子好像看出来点什么?”
念无相眼角一抽:“好好喊人。”
谷粒诡辩道:“这老妖精装小娃子,可不就是老小子?”
念无相默了默,发觉这个称呼确实很贴切,便默许了这一行径,回答谷粒刚才的问题:“不必担心,他没有恶意,只需把事情向他讲明即可。”
谷粒半信半疑:“你确定?你不是说不认识这老小子吗?”
念无相沉默片刻:“时隔太久,他的声音先前没想起来。现在看到脸,倒确实是位故人。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这副样子,不知道是一直这样,还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谷粒扬眉:“能让你称得上故人,看来这是个王八命啊。”
毕竟千年王八万年鳖。
念无相嗔怪的看她一眼,也不再瞒着寂然的身世:“我想,他应该是我离开禅宗前捡的那个小孩。”
谷粒来了兴致:“嚯,这就是兜兜转转的孽缘啊。几百年前,你给禅宗捡了个老祖宗,今日,这位老祖宗要替禅宗来拆台了?”
念无相眼神与寂然上座对视,随后轻声笑:“他不会。你放心讲,有我在,没事的。”
谷粒侧目望了半晌,只见念无相与寂然和尚仍在对视,寂然眼波流转,似乎触动了不少往事。
另一边,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弥严尊主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呢,是佛子那定下亲的道侣正与禅宗的老祖宗深情对视吗?
弥严觉得大概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这两人还在对望,老祖宗眼中似乎还有莹莹泪光一闪而过,弥严觉得自己还不如瞎了呢。
瞎了好,瞎了不闹心。
谷粒不忍心再折磨弥严尊主,总觉得这老和尚最近提心吊胆的,头都更秃更亮了。
她抚平衣袖的褶皱,上前一步,挡在念无相身前,冲寂然小和尚假模假式行了个合十礼:“阿罗汉果,衲僧念无相,见过寂然上座。”
这回她刻意换上了念无相常诵的佛号,整个人也是往沉稳持重,无挂无碍的腔调上走的。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希望能顺着这个思路迅速推进完纸坊建造的事情,完事立马走人。
但这才刚开了个头,寂然上座就拉下一张脸,身上的威势让谷粒这个玄珠境界有些难以抗衡。
她强撑着,看着眼前的小和尚冲她挥了挥手,嫌弃道:“挡路了。”
谷粒:?
她回头看自己身后正站着念无相,从寂然和尚的角度,应该只能看到念无相被挡了个严实。
弥严正要上前挑明佛子与这鹤鸣山小道友的婚约关系,念无相先一步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