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回廊,才进到院子里,她便转身环住了他的腰。顾衡愣了下,但很快轻抚着她的脊背,说:“害怕了?”
“嗯。”戚繁音搂着他,把人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心里才觉得踏踏实实的:“我吓坏了。”
“吓坏了回来干什么?”顾衡声线温柔,哄她的时候很有耐心:“不是都走了吗?”
戚繁音道:“常璟派了人跟着我们,出城就一直跟着,我发觉不对劲,盘问了银桥。他不敢诓我,所以我知道了。当时……我怕我走了,你在城里难以脱身,又怕常璟的人会途中发难,就让银桥调头回来了。”
她稍稍稳住心神,缓缓抬起头看他:“还好没有给你添麻烦。”
“区区几个人为难不了银桥他们,他们就算拼死也会把你送到长水府。”顾衡道。
戚繁音杏目闪着光,问他:“那你呢?你怎么办?”
顾衡也低眸看她,他这小半生,孑然独行,却也有人愿为他豁出性命。
他低头,将吻轻轻落在他的眉心。
天寒地冻的,寒意游走四肢百骸,唯独眉心一点暖。
戚繁音将脸偎在他胸口,心里升起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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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气仍是不大好,雾沉沉的,天是压下来的,仿佛透不过气。
昨日经过那样的事情,陈琅又羞又愧,一大早就带着礼物来给顾衡道不是。常璟为人诡诈,陈琅倒是难得的一根筋。他明面上是拉着顾衡出去散心,实则也有替常璟当说客的意思。
“昨天的事情冤枉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陈琅道。
顾衡面上露出无所谓的微笑,眨眨眼睛道:“知府大人查清楚了?”
“都查清楚了。”陈琅对他知无不言:“昨天晚上舅舅连夜去拿我那不成器的二弟,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他连夜跑了。舅舅又抓了他的小厮来问,把刻假章的那一伙人也都逮了回来,都供认不讳。”
顾衡瞟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陈琅满面通红,羞愧得不行:“昨天邀顾兄过节,结果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对不住你。”
顾衡唇边闪过淡淡的笑意,说道:“这都是小事,只是有一事,我一直费解。常大人为什么会让人到我的宅子里搜东西?”
“这件事都怪我。”陈琅给他递了一杯茶,叹口气道:“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想在杭州谋生,刚好舅舅最近在茶盐事务上还缺人手,我就力荐你去。他官儿做久了,总是疑神疑鬼,约摸觉得不放心,所以私下里找人去你府上了,结果闹出这样一档子事,我委实羞愧,无颜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