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熬了一天,脸色惨白,眼底一片乌青,摇了摇头。
“走吧,带你去吃些东西。”他牵着戚繁音走到街上,在一家馄饨摊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辰,卖馄饨的都准备收摊了,看到他们俩过来,又忙搭着汗巾生火下馄饨。
顾衡把筷子擦了擦,递给她,戚繁音捏着筷子在碗里随意搅了几下,只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不吃了?”顾衡抬起头看她。
戚繁音语气慢吞吞的,喉咙里哽着,哑又干涩:“今天牧亭跟我说了很多之前的事情,阿爹为了找到我很辛苦。我一点也不懂事,从小到大总是让他为我担心……我们……”
顾衡看着她,喉结微滚,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道:“我们好好儿的。”
他也放下碗筷,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柔声开口:“别胡思乱想。”
“嗯。”戚繁音笑着看他,语气哽咽:“我听你的。”
顾衡低头,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先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后去看看他。”
“好。”顾衡把戚繁音送回房里,看着她睡下才离开。
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终于有些精神了。她去看戚卓安,他醒了,正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戚繁音端着药走过去,垂下眼睫,说道:“阿爹,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忤逆的话。”
“怎么怪你?”戚卓安大笑着,撑着身子要坐起来:“我年纪大了,身子不中用了。”
父父子子便是这样,血脉中淌着的血液是他们永远的连接,怎么样都割舍不下。
戚繁音坐在床前给他喂药,说:“阿爹正值盛年,怎么说年纪大了呢?”
“你别哄我开心。”戚卓安道:“我的身体我都明白。”
戚繁音笑着应道:“年年还嚷嚷着让你带他去骑马呢,他说阿爷的马比舅舅的马更稳。”
周军医正在给戚卓安换药,听到了父女间的对话,笑着说:“将军真是好福运,昨晚上您的药里差一味引子,只有陈大人家里有,顾大人连夜去给您找了药来,今天姑娘又为了您的病忙前忙后。”
戚卓安听了这话,笑意凝在脸上,语气淡淡地问:“他来了?”
戚繁音垂着眉眼,在他面前为顾衡说好话:“是啊,他一直在外头等着您醒了,等您醒了才离开,药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了。”
戚卓安鼻子轻耸,冷哼了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戚繁音把药凑到他嘴边,垂下眼睫,什么也没说。
之后几天,戚繁音都陪在戚卓安身边。令人欣慰的是,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状况十分不错,精神也一日比一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