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瞬绷直,季芜乖乖的停下来所有动作,鼻翼轻轻翕动着,不难看出刚才她也被吓到了。
半垂着的睫羽轻颤着,凤歧过分纤瘦的手腕落入季芜眼中,脉络清晰的筋脉隔着白透的肌理以极小的幅度跳动着。
休息了一晚,凤歧的脸色依旧是透着病态的冷白。
季芜回想起系统交代的剧情,周国长公主先天体弱,从小就得用无数珍贵的药材温养着。
为了帮助她的弟弟凤苟一统天下,伪装成隐居的谋士,为周国招揽人才。
可惜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当周国一统天下后,凤苟惧怕凤歧在天下人心中的声望,明里暗里杀了不少衷心追随凤歧的人。
最后竟然亲自设计凤歧于天下人面前,失身于叛军……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凤歧黑化。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滞之中,凤歧冰冷的眸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发生了微妙不可言说的变化。
当年凤歧以梁王幕僚的身份潜入秦国,常居长乐宫,当时出于怜悯之心,凤歧总会私底下照料着季芜,与她说治国策论,天下大势……
现在仔细想来,凤歧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季芜依附于自己,还是自己把她当成了敌国里的情感寄托。
四目相对,温热的鼻息落在两人颊边,季芜斟酌须臾,语气如幼时一般绵软道,“姑姑,若是我真想做什么,昨晚便已经做了,岂会任由你现在拿捏着我的性命,”
眼睛眨了眨,冷冽的五官线条在薄光中尽显柔和。
季芜看凤歧的眼神似有松动的迹象,接着道,“姑姑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拟诏,今日早朝便昭告天下,”
凝结在脸上的戒备神色被冲淡了些,凤歧往后退了寸许距离,声音缓了下来,“我暂且相信你,”
现在的情况,凤歧别无选择,季芜的提议对无疑是最好的出路。
当年凤歧留在梁王身边,就是想通过梁王左右秦国朝堂局势,谁料季芜半路杀出,抢了梁王季旬王位。
虽然暂时猜不到季芜此举真正的目的,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季芜蓦地松了一口气,换上笑意盈盈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将横亘在脖颈上的匕首给推开。
“姑姑,幼时只有你肯待阿芜好,阿芜是绝不会伤害姑姑的,”
这句话,很多年前,季芜也说过。
一句话将凤歧再度拉入久远的回忆中,幼时的季芜像是一头刺猬,不管对谁,都恨不得扎得她满身血窟窿,只有在自己跟前,才会温顺些许。
后因周国内廷突生变故,凤歧不得不提前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