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一直活在爱里的,父母好像都很爱他,可是到头来是一场梦中浮萍。
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顾鸢爱他,为什么能那么狠心从楼上跳下来。
他起床的时候,下面围了好多人,跳楼的人死相是最狼狈的,那么漂亮的顾鸢死的很不体面。
“这件事后来就被压下来了,其实也是在黎瀚的意料之内,本来顾鸢女士和黎先生就没什么消息,那会吴千茹在国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就是盛文修,当时媒体捕风捉影,为了维系着表面的关系,说黎先生的母亲是吴千茹,也正好趁那时在有人议论的时候公布了黎先生,说是吴千茹这几年身体不好,带着孩子一直在美国。”
柯棋说,“所以黎先生跟家里的关系很淡漠,以前也不服软的,那次黎先生也在燕京举步维艰,感冒发展成了肺炎,后来也就学会低头了,他说再怎么着,也得继续活着,看看谁活得久,死了算什么本事。”
叶绯静默地听柯棋讲完,也就慢慢想到了很久前。
黎羡南总是一次次确认,风雨汹涌时也要一次次的想她确认。
那点爱意穿破稀薄的沉沦,却也仍然坚定。
她笑笑说,黎羡南,你不用总向我确认的。
那时的叶绯以为这是一条不归路,他也只是这条雾中路上为她照明的青灯盏盏,却不想她也是闯进来的唯一生灵。
他想看她再继续往前走走,她真往前走,你告诉她没什么可能的,我不适合你,她说那你能心甘情愿吗?
舍不得。
他不相信爱的。
所以在初次相遇的不久后,送她一条钻石手镯,总得分清楚一些吧,好似要证明什么,我同你只是冷漠的金钱关系,只是你恰好出现在这,只是你恰好让我心软。
可是她居然只是贪恋他身边那一点温暖,让他有些匪夷所思,他有什么好温暖的?可也头一次庆幸,在那年的凛冬,遇见了一个划着火柴来同他一起取暖的女孩。
醒了吗,黎明时分,怕你只是一时脑热。
她不挑明,说你还是叫我绯绯吧。
他开始慢慢了解她,她并不是贪图什么,也从不跟他要过什么,这枯寂雪原头一次走进来一个生灵,他也有些小心翼翼,雪原上太冷了,她摇摇头,好像说没关系,我也是没人要的,你是第一个收留我的人。
他就那么想让她高兴点,想让她开心,后来发现自己已经习惯的时候,他开始想要把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