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江困有了一种。
真的在家里的错觉。
她趿拉着拖鞋朝厨房走去,在水槽旁看到了许恣的身影。
男人肩宽腰窄,穿着身松垮的白衬衫。此时微微弓着身,打开了水龙头,闻声侧看一眼。
眼眸漆黑,唇线平直,神情略微冷漠。
江困站在厨房门前:“你在做饭么?”
听到这句话,许恣的目光再次垂下。手里的碗筷发出碰撞声,响彻整个大厅。让江有点不确定,他是没说话,还是说话声音太小被盖过了。
她纠结了一会儿,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还是同居这么久两人第一次说话,江困闻着满屋子的飘香,说:“酸菜排骨吧,我来安绥第一天就吃的这个。名不虚传,酸是真酸,汤香也是真的香。”
“……”
江困看着他把水壶摆在窗台上,又低头在洗些什么。
她没太在意:“我们那边都没有这些东西,有也挺难吃的。我来安绥吃上一顿,之后才知道差的有这么多。”
水声未停。
江困干脆半个身子靠在门框上:“虽然我不懂,但我觉得你这个味道就很正宗,把门打开香满整个楼都不成问题。”
“……”
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丝尴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困的意思明确,不就是想蹭口饭嘛。
她能当许恣不说话等同于默认么?
江困现在的想法在“有骨气就你回屋去”和“那位我劝你识相一点”之间反复跳转。
她咬咬牙:“你怎么不说话?”
许恣把水龙头关上,甩干净手上的水珠。
白衬衫袖口被折了上去,对比之下手上有些被洗得泛红。他抽了张纸,倚在了窗台上跟江困面对着面。
而后慢悠悠道:“谢谢。”
“……”
谢、你、个、大、灯、笼。
没应付过这样的,江困当即不干了。
大不了就美团饿了么,笑死,她差的是这口饭吗?
江困攥了攥拳,刚准备要走。
紧接着。
厨房、大厅、包括江困都没想过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能叫出这么大的一声。
“——咕噜噜噜噜。”
江困:“……”
很好,现在不想回屋了。
想去死。
许恣看着江困缓缓红起的耳尖,一边擦着手指一边笑了一声。
很轻很浅,漫不经心的。
江困却觉得那笑变了味儿。
她闭了闭眼。
有点崩溃。
再不走,她觉得自己可能会不顾高额租金,立刻搬家。
刚决绝向前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