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沉下来,街道上的人陆续变少,连最后一趟末班车也没了身影。
站台处街灯昏黄,黑色宾利滑上去挤占了公交车的专用车道。
姜念透过客厅窗户往外看,正好能透过树叶缝隙看到车子的身影。
陈东实累了一天,洗漱完见姜念呆呆地看着窗外,忍不住说:那小子是不是还没走?他抄起一个家伙:我这就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姜念拉着他,哑着声:不用了,他会走的。
姜念进了自己的房间,一点一点敲下那几个字:[我要准备月考,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
皙白的指尖停顿了瞬,点击发送。
她性格那么好,几乎没凶过人,也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么狠的话。
陆北炀一时就慌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吵你,你好好准备考试,考完我再来找你。]
陆北炀双肩脱力般倚在靠背上,挥手示意司机走。
他阖着眼,睫毛阴影洒在眼底,剑眉紧蹙,脸色苍白。
司机见着他从医院出来,那时候他脸色就不怎么好,身上应当是带着伤的。
哎,这有钱人家可真是会折腾。
阴暗的角落,姜念看着那条回复,使劲咬着手背,无声地哭泣着。
之后陆北炀果真没来找过姜念,一晃眼,国庆就过去了。
收假的第二天就是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最后一门考完的铃声响起,陆北炀在教室门外等着姜念。
陆北炀的脸色看上去实在不怎么样,恹恹的,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等了好久也没看到姜念的影子,阮小萱走过来:陆大佬,你是在找姜念吗?
嗯。
阮小萱英语不错,提前交卷正好遇到过姜念:她身体不舒服,提前交完卷就去跟班主任请假回家了。
陆北炀拧着眉,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阮小萱有些疑惑,姜念这几天都没和陆大佬一起吃饭,俩人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陆北炀给姜念打了个电话,前几天他怕吵到姜念复习,忍了好久才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忍住没有发信息。
他怕她烦。
十秒后,就在陆北炀以为他会打不通的时候,电话通了。
他声线有些抖,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最后汇作一句话:念崽,你生病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闷闷地嗯了声。
是感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