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速度还算快,刀锋仍旧朝着她的手臂落了下来,她左臂上的衣衫瞬间破裂开,血液也流了出来,结结实实挨在手臂上。
陆莹疼得嘶了一声,脸色不由一白。
沈翌眸色微暗,这人一刀没能砍中,挥刀再次朝沈翌砍了过来,沈翌神色冰冷,没再藏拙,抱着陆莹,跃到这人身后,匕首直接划破了他的脖颈。
陆莹脸色苍白,疼得冷汗冒了出来。
见主子受了伤,木槿和莎草都呆住了,第一反应皆是往陆莹跟前冲,其中一个侍卫眼疾手快拉住了莎草,将她护在了身侧。
另一个侍卫反应不够及时,木槿一动,便暴露在了利箭下,侍卫提刀冲了过去,挡住了两支箭,身侧赶来的黑衣人,趁木槿毫无防备,一把将木槿拽到了跟前,手上的长刀,横在了木槿脖颈上,挟持住了她。
他厉声道:还不快束手就擒?陆莹,再不让沈翌的人住手,你身边这丫鬟小命就要不保了!
陆莹瞳孔不由一缩,惊骇地朝他们看了过去,这人一手箍着木槿的腰,手中的大刀则抵在她脖颈上,她脖颈上已见了红。
木槿吓得双腿发软,本来有些站不稳,对上主子泛红的双眸时,她才喊道:主子莫听他的!您和太子的安危重要,奴婢来世再伺候您!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后,陆莹声嘶力竭喊了一声,不要!
她话音刚落,木槿就冲她笑了笑,下一刻,就猛地撞到刀刃上,血液瞬间喷了出来。
沈翌伸手捂住了陆莹的眼睛,掌心一片濡湿,他手心微颤,搂着她的腰,撤进了武安伯府,陆莹撕心裂肺喊了一声,木槿!
一支支箭从天而降,朝他们射了过来,无差别攻击着,几个黑衣人都中了招。
侍卫将莎草也带进了府里,她同样哭成了泪人,双眸一直盯着木槿的方向,她的身体已倒在了血泊,那般壮烈。
更多的箭从武安伯府射了出去,一支支落在府外,沈翌冷声道:多留些活口。
他说完,就小心避开她的伤,打横将陆莹抱了起来。陆莹双眸猩红,挣扎着要下来,随着她的动作,更多的血从她手臂上流了下来,她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目眦尽裂道:木槿,去救木槿,你放我下来!去救木槿!
沈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哑声道:抱歉。
陆莹不想听他的道歉,她只想救回木槿,她捶了他一拳,哭道:你放我下来。
有几个黑衣人从墙头跳了进来,好在沈翌的人早已埋伏在府里,很快便将这些人抓了起来。
片刻后,一个侍卫抱着木槿走了进来,他拼命捂着她的脖颈,却还是无法止住血,他怀里的人早已没了呼吸。
陆莹瞧见木槿时,狠狠咬了沈翌一口,他刚将她放下,她就踉踉跄跄朝木槿跑了去。
她脖颈上、衣襟上全是血,神情却定格在最后那个笑容上,陆莹失声痛哭,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
门外厮杀声仍未停歇,莎草也泣不成声。
陆璇和陆婧是相继回的武安伯府,陆婧到时,陆璇夫妇半个时辰前,便已哭着入了正堂。
堂屋尚未来得及设灵堂,章氏正安详地躺在里间,她脸色发青,唇发紫,指甲盖都泛着紫色。
陆琳和陆锦守在她身侧,两个双胞胎哭得梨花带雨的,眼睛早已哭肿,陆璇也悲痛万分,哭晕过去两次。
老太太和秦氏也在。
老太太虽不喜章氏,也没料到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早上得知章氏毒发身亡时,她就险些晕厥过去,此刻望着章氏这张灰败的脸,脑海中闪过的全是她的知书达理和逆来顺受。
她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直到听到打斗声,众人的哭声才一顿,门口的小厮急急跑了进来,叫道:不好了,门外来了刺客,太子和太子妃遇刺了!
听到这声通报,章父才猛地站起,喂给章氏一颗药丸,陆璇赤红的双眸闪过一丝焦急,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正欲出去查看情况时,就见本已死去的母亲,竟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老太太险些被吓死,踉跄着倒在了秦氏怀中,万没料到她会诈尸,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室内一阵兵荒马乱的。
秦氏也有些怕,手都有些抖,反倒是几个孩子欢喜地跑到了章氏跟前,陆璇反应最快,已猜到了母亲的死许有蹊跷,赶忙对小厮道:快喊护卫前去帮忙。
她随即才帮着秦氏一起将老太太放到了床上。
老太太被章氏捏了捏人中才醒,陆父松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别阿柔没事,反倒将你吓出个好歹。
老太太这才意识到章氏是在装死,见这么大的事,竟连她都瞒着,她使劲拍了陆父一掌,你个不孝子,非要吓死我,你才甘心!
见她没事,章氏才赶忙问了问小厮,前面怎么样了?太子和太子妃可平安入了府?
见小厮吓得两股战战,一问三不知,她赶忙出了堂屋,见陆璇也要跟去,她才道:你在这守着,若有刺客闯进来,就关上门,带着众人躲进密道里,从密道离开武安伯府。
娘,我也去。陆璇喊了一声,对秦氏道,婶娘,祖母交给您了,您护好几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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