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起唇,想到爷爷奶奶已经离世多年。
余光瞥见女孩缓缓垂下的脑袋,陆宴臣状似不经意发言:可以回去看看。
姜予眠望着夜幕:现在天都黑了。
陆宴臣脚步轻悠:明天去。
我们不是明早要走吗?处理王强的事耽搁了两三天,陆宴臣带着笔记本在车上处理工作,经常接到电话,她都不好意思。
陆宴臣拿起手机给姚助理发了条信息:最近不是很忙,迟一点没关系。
远在景城的姚助理收到老板短信,以为是汇报的工作有了回复,点开一点,满怀期待的笑容僵在脸上。
姚助理抬手摸了摸微秃的发顶。
天誉集团总部大楼的助理办公室,灯光亮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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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姜予眠寻着记忆中的道路来到幼时住过的家门前。
原本凹凸不平的泥土路已经修建成平坦坚硬的水泥路,偶尔有车经过,能直接开到家门口。
朱红色的木门已经掉漆,铁锁锈气斑斑,她曾满院子跑的地方从缝里钻出杂草,零零散散随风飘荡。
当院门推开,姜予眠耳边仿佛回响起爷爷奶奶站在那里闲话家常,唤她名字的声音。
但是一眨眼,所有欢笑声戛然而止,她看到的是角落布满蜘蛛网,树下秋千椅子爬满绿色藤蔓。
果然坏掉了。她望着秋千,目光惋惜,什么都没了。
时光覆盖了生活痕迹,只停留在记忆里。
陆宴臣不动声色打量四周,抬手指向墙面,那是什么?
墙上刻着一列高低不一的划痕,到现在都很清晰。
啊。姜予眠被他的问题吸引注意力,顺势看去,是我小时候的身高线。
她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抚摸那一道道深刻的印痕:爷爷说,要留下我成长的痕迹,所以故意刻得很深。
从墙上的痕迹可以看出,曾经记录的人很用心,但是现在的姜予眠站在那里,头顶跟墙上最后一道痕迹留有大片空白。
陆宴臣低头,四处搜寻。
姜予眠好奇:你在看什么?
找个东西。话音落,他勾起唇角,弯腰在秋千下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
姜予眠正要往他这边来,却被陆宴臣勒令站住:你站那儿别动。
啊?女孩懵。
陆宴臣拿着石头走过去,高高抬起手,掌心与她头顶平行。
好了,你让开。
姜予眠微蹲身,听话地从他掌心下移走。
只见陆宴臣将石头尖角抵向墙面,用力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原来他是要替她刻下身高。
原来我已经这么高了呀。她看着墙上的数道痕迹,眼睛开始发酸,可惜,空缺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