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雨还在下着,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这一天,对他而言,也是很普通的一天,日程表排得很满,少年咳嗽了一声,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他完全没有食欲,眉眼满是冰冷与倦怠。
他不是江家的人,也不需要这个姓氏。这个姓,只是当年于嫣给他留下的诅咒,叫他一辈子记得自己肮脏的血统,记得自己应该是被人唾弃,踩在脚下的对象。
檀附的奖学金非常丰厚,他还做了几份兼职,收入和积蓄完全足够覆盖他的生活开销。江槐的物欲很低,对衣食住行都没什么需求,或者说,以往他方方面面的欲望都很低,有人说他活得像在修道。
晚上淋了雨。他洗完澡,拿毛巾擦干头发,看到,摆在卧室里的那个大号的美乐蒂,忽然觉得很是讽刺。
那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心动成了最大的笑话。
她对他的好,或许也都是假的。
头昏昏沉沉,少年坐在沙发上,闭着眼,黑发耷在白皙的额上。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生病了,头疼也如约而至。
他烧得迷迷糊糊,头发晕胀痛,在沙发上待了不知道多久,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力气似乎都被抽得一干二净。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病过了。江槐很不喜欢生病的感觉,小时候是因为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大了,是讨厌对自己身体失去控制的无力感。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在深夜显地格外明显。
和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她从天而降。
少年陡然清醒了过来,门口的敲门声似乎还在持续,一声一声,很有规律,不急不躁。
他打开门,衣衫不整,眸光还有些迷蒙。
看到房门背后的女孩的脸,江槐脸色一寒,下意识要去关门。
可是,手却违背了自己意愿。
你来做什么?少年声音沙哑,眼角还红着,神色冰冷,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还没玩够,要来继续玩弄他吗。
他冷着脸时,格外有种不可亵渎的凛冽感。加上这份病容,整个人显得美丽,清冷且脆弱,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她。
来给你过生日呀。女孩眨巴眨巴眼,声音轻柔。
别生气啦,江槐,我上次是故意气你的。她眸子明亮柔和地看向他。
我订了蛋糕,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她说,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那串手链在她的手腕上熠熠生辉。
十八岁生日快乐啊江槐。她朝他笑,美好得宛如幻觉。
江槐?明霜试探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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