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里面请,老夫人、娘子们想吃些什么?咱们酒楼有自酿的新丰酒……”
跑堂的后生嘴巴伶俐地报着菜名,眼瞧客人们富贵,直接往楼上雅间请。
姚汐:“问你们老板娘,我昨日便同她订好了包厢和菜品,你自去准备就行了。”
跑堂的连连,应声去了。
陆雨昭东看看西看看,一楼大堂客满为患,二楼迎来送往,皆是喧嘈热闹。
客人形形色色,有穿斓衫的年轻后生看着邸报、高谈阔论时政;有就着一盘炒银杏果,大白日便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中年汉子;也有坐在二楼窗边凭栏而眺、吃下午茶聊八卦的小娘子们。
竟还有进来做小生意的,跨着食蓝穿梭其间,卖醒酒药、卖下酒菜的、卖吃食点心的,甚至还有卖唱女不唤自来,唱小曲儿以讨赏钱。
陆雨昭叹为观止,居然还能这样,多么互惠互利的营销手段啊。
其间,夹杂着今天的最新八卦,不外是以下:
“可知凤来院的苏行首在会仙楼?”
“嗯?还有昨日的那个省元范钦?”
“真的假的?休要诓我,苏行首不轻易接客的——”
“那要看是谁,顾家那位纨绔请她来给范钦助兴,她能不来吗?那纨绔可是为博苏行首一笑一掷千金的主儿啊!”
随行的范夫人微微蹙眉,虞太夫人脸一沉,让素秋抓了个跑堂的问顾昀在哪个包间。跑堂的战战兢兢,带着人去了。
陆雨昭心里暗叫不好,她有种预感,今天是解锁不了在大酒楼吃饭的成就了。
虞太夫人让跑堂的推开门,包间里笙歌音绕,那位苏行首正低眉垂眼弹着箜篌。
范钦醉醺醺叫着好,顾昀正支着下巴,发呆。
“祖母!”范钦转过头,瞥见门口的范夫人。
他旋即磕磕巴巴道:“祖母,您、您怎么来了?”
“顾昀,你给我过来!”虞太夫人咬牙低喊。
“你在做什么?你自个儿散漫无端便算了,别影响旁人大好前途!小范若还没殿试唱名登科,就以狎妓坏了名声——”
“太夫人,是我的错,是我请求二郎求见苏行首,勿要错怪顾兄。”范钦忙道。
“小范,顾昀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不用替他说话。”老太太示意素秋搀走他,“你快随范夫人回去。”
乐声凝滞,苏行首弹箜篌的手一停。
她放下箜篌娉婷行来,向老太太行了礼,替顾昀说话:“郎君们少年意气,喝酒吟对,我以箜篌助兴,行风雅事……不曾轻浮,自然不是太夫人口中的狎妓。”
她低眉顺眼行着礼,脊背却直直的,话说得不紧不慢,清高自傲的风尘女,对狎妓两个字格外敏感。
虞太夫人睨着她,拧眉不言,气氛一下子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