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接受系统的治疗。陈医生回答,像秒秒这种情况,还没有发展到终末期,只要她开始配合科学治疗,后期是可以做到像正常人一样的。
姜秒捕捉到重点,嗓子有点干:就是说,我没办法完全康复,变成正常人吗?
陈医生犹豫了下,遵从客观原则回答:这种病症不是没有过完全康复的例子,但要结合具体情况以及因人而异。
姜秒受到过实质性的刺激伤害,伴随失忆症和长达十几年的特定恐惧症,治疗是一方面,外界影响也是一方面,存在多种不可控的因素。
秒秒,先开始接受治疗,好吗?陈医生劝她。
姜秒没有说话,她不确定治疗对自己是否有意义。
接受治疗,代表她怀揣希望,希望自己能彻底痊愈,可结果是不确定的,失望了怎么办?
她不是勇于去奔赴渺茫希望的人。
姜秒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坏掉了。
沈清芸谢过陈医生,带女儿回家,从离开心理咨询室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心事重重。姜秒没有吃晚饭的胃口,回家就直接钻进被子里。
她开始想,自己和那些被医生告知得了绝症的病人有什么区别,后者活在对突然缩短的生命进程的恐惧或绝望中,姜秒也一样。
她恐惧下次出门,不知自己又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发疯举动,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发一辈子疯,她深感绝望。
这之前姜秒对自己的人生很满意,她觉得自己是被命运偏爱的人,却最终没逃过天意弄人。
以后该怎么办?
手机响起,姜秒看到凌简越的名字时,有瞬间觉得陌生,仿佛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凌简越:【秒秒,在做什么?】
他们每天都会互发微信或打电话,通常这种时候,姜秒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说些我想你之类的话,她心里都能甜出蜜来。
而此刻,姜秒看到凌简越发来的消息,下意识想逃避。
她硬着头皮回复:【陪我妈逛了趟超市,刚回家。】
凌简越笑意浅淡,姜秒能出门,看来是状态恢复得不错。他随即输入一行字:【你什么时候陪我?】
他有一周没见姜秒,早就想她了。
姜秒发了片刻呆,才心虚地回复:【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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