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露出点痕迹的小庙,“李公子现在住在何处,不若一起去庙中住几日?”
李元昭刚想拒绝,余光瞥见李挽,心中一动,“那就打扰大师了。”
他暗中做了个手势,一众侍卫立马分散各自下山。
慧通恍若未见,悠悠闲闲拉着小毛驴的绳子,似是随意感叹,“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你看看你们俩,一个比一个狼狈。”
李元昭怔了下,这才注意到那位小毛驴上的公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也干到起皮,衣裳还能看出被雨淋湿的痕迹。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位公子可是不适?要不我送这位公子下山就医——”
说到半截,方意识到不对,且不说慧通大师本就医术高明,就是二人从山下而来也不像需要再次下山的样子。
他心下带了些懊恼,自己也不知刚刚那些话为何脱口就出了。
小庙不过转眼间便到了,庙中不必锁门,慧通上前推开,点了灯。
暖黄的灯光衬得李挽的面色越发不对,李元昭不知为何眼睛总是不自觉就开始关注李挽,在李挽支撑不住差点倒下的时候身体先于脑子就先扶了上去,“没事吧?”
李挽用尽力气站直了身子,不动声色地后退了步拉开距离,“多谢。”
一开口,才意识到嗓子已经沙哑到吐字都极为艰难。
慧通正在一旁打开药箱取药,闻言直摇头,“二位李施主莫要在这个时候闲谈了,后院左边两间都是闲房,二位先自便吧。”
说完又看向李挽,‘你先稍等下,药到去了热再睡。’
李元昭倒是没想到这位公子也姓李,看着李挽服了药后,李元昭感到自己也莫名松了口气。
小庙的两间客房虽小却甚是整洁,矮桌上竟连丝尘土也没,倒像是早知有客要来提前准备好的,李元昭听着隔壁房间没了动静了,也草草躺下了。
他这几日连夜赶路,若非也习了些武,怕是早撑不住倒下了。
隔壁,李挽开始时没有丝毫睡意,大脑在突突作痛,眼皮也仿佛一下也撑不住,但大脑却异常活跃。
脑海中,一会是赵月秋带笑的眼睛,一会是豆包迈着小短腿来捉她的裤脚……
院中种了两棵腊梅,夜间也有香味飘来,许是药效上来,李挽在这腊梅香中终于沉沉闭上了眼睛。
她怕梦中梦到李大柱。
但这一夜中,只有赵月秋和豆包,李挽一直僵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下来。
罗子镇上,李玉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再不敢轻易探头。
在李大柱质问李挽时她便醒了,只是本以为只是家中吵架,便翻个身打算继续睡,谁知半梦半醒间,听见院中一声闷响,她从窗户处望了一眼,只看见李挽拿着匕首,一个陌生和尚拿着棍子,刘翠花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