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先把人带出去再说。
他伸手要去拉李挽的手臂,李挽却似突然被惊醒般后退了一步躲开,宁楚遇以为少年时站不稳将要昏倒,大踏步上前想要扶住他。
不料却撞倒了搁置在一旁的架子,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宁楚遇脚下踉跄了好几步,直至扶住墙才站稳。
对面的小间的门忽然被打开,光线陡然照亮了两人所在的回廊。
一片白皙的脖颈直接映入了宁楚遇的眼帘,连靠近下巴处的一颗极小的红色印记都看得清楚。
他忽然感到自己脑子晕乎乎的,身体有点不受控制,就听到了身后有冷到几乎凝成冰的声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
同时一股大力直接将他甩到了一旁。
虞景深本是收到线索提及这处生意背后人是太子,便过来查探一二,本正因为没有牌子而不好进去其中的内部地区,没想到刚巧遇见了谦王世子,便顺势受邀借着喝茶的机会查看一番。
只一盏茶还没见底,便听到外面一阵乱响,他第一时间以为有人偷听,急忙出来查看,没成想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宁楚遇弯着腰将少年拘在墙边,正微微探头过去,鼻尖在少年脖颈边轻嗅,少年似是极不舒服,又被压着无法动弹,脸色涌上了一两分钟不自然的潮红。
刚刚宁楚遇扑过来时,李挽一遇到他闷热的呼吸便感到了极为不适,偏生她推了两下也没能把人推开,正在想直接矮身从侧边出来,就见人已经被拉开了。
刚刚有人挡着,尚不至于被突然亮起来的光线刺到眼睛,现在突然没了遮挡,李挽不适的眯了眯眼,眼角溢出一点湿润。
虞景深强自压抑住莫名的怒火,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宁楚遇刚七手八脚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浑身都被撞得隐隐发痛,正想抱怨一两句,一抬头就按对上了虞景深冷冰冰的眼神,“我竟不知宁公子还有这种爱好,本候定会好好转告太尉大人的。”
宁楚遇先是被他神色吓得一窒,反应过来反而更加满头雾水,“爱好?什么爱好?我也不怎么经常来这里啊,这真是年后第一次来!”
虞景深眼神更冷,转头看向李挽,尽力放缓了声音,“你怎么来得这儿?”
只话一出口,反而更像是质问。
李挽皱了下眉,有些疑惑这人和自己很熟吗?她随口敷衍了两句,目光就着光线继续到处搜寻,想要找到柳枝。
这副样子落到虞景深眼中变成了李挽自己自甘堕落,他直直盯着李挽,最后确认,“你是自愿的?”
李挽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胡乱点了点头,选定了方向后便想离开。
虞景深冷笑一声,留下一句“随便你”直接转身就走。
他本来以为他是被迫才从雁南城来到了京城,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许是正和了他的心意,毕竟他刚刚瞧见的他身上的那件绣暗纹云锦袍子可比他上次见到的那件青衫昂贵了不知多少倍。
听见声响也有些好奇而出来看看的谦王世子,刚探出头直接被虞景深冷如冰霜的脸色吓得又缩了回去。
宁楚遇一看到谦王世子却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他一边注意着李挽去了什么方向,一遍焦急向谦王世子请求道,“世子,您那只蟒蛇的毒可有解药?”
谦王世子一听这话反倒笑了,骄傲道,“我那只蟒蛇可是从小就喂了各种毒药,不是我吹,这还没有哪个神医能解得了我那只蟒蛇的毒!”
宁楚遇一愣,觉得事情麻烦大了!
其他的事倒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带着那少年去找大夫先瞧瞧才行,不,直接去找太医才行。
他慌忙要去追刚刚那少年,却被虞景深拦住,“谁被咬了?”
宁楚遇指向李挽离开的方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虞景深便已经追了上去,宁楚遇愣了下,也跟着追了过去。
谦王世子一脸的莫名其妙,又不小心被脚边的碎瓷器绊了下,不耐烦地喊道,“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李挽每走几步便停下来听听有没有柳枝的声音,忽然看到前面似乎起了什么争执,中间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声,她绕开一溜的盖着黑布的笼子就要过去看看柳枝在不在,刚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压下心底的烦躁,冷淡开口,“麻烦让开一下。”
刚在小间门口时怒气上头,虞景深没注意到太多,现在也闻到了从李挽袖口处散发出的血腥味。
他不知道多长时间会毒发,虽李挽现在看上去还未有什么状况,但想到已经耽搁了这样多时间,虞景深按下突然出现的一丝慌乱,从袖袋中摸出一个深色小瓶,从中倒出一粒通体纯白的药丸递给李挽,“先把这个吃了!”
跟上来的宁楚遇刚刚虽有猜测虞景深或许认识那少年,却没想到两人原来关系这么亲近。
他虽不知虞景深手中的是什么药,但装药的小瓶却是认识的,看着似乎不起眼,实际上却是从西域流进来的珍品,据说坚硬无比,瓶口机关极为复杂,若非主人,其他人无论如何也取不出瓶中物。
能装在这种瓶子中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东西。
看着虞景深将药递到李挽手边,宁楚遇忽略掉心里一丝怪异的不舒服感,上前督促道,“对,先把这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