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正中央,一张恰值最好年龄的脸正是最娇嫩的时刻,哪怕此刻未施粉黛,都透露出一股新鲜劲来。
多好啊。
“心悦,这世间没有什么能靠得住的,你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这话响在耳边,虞心悦莫名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铜镜,将钗子从鬓间取下,太过着急将发丝都带乱了不少。
“怎么,不喜欢这支?”
虞心悦胡乱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不是,娘,是我有点头晕,想要睡一会儿。”
她这话说完,便见虞夫人眉头轻轻皱起,目含担忧,“可是着凉了?”
熟悉的感觉回来,虞心悦松了一口气,疑心自己刚刚一瞬间的怪异都是错觉。
她偏头在虞夫人的胳膊上蹭蹭了,“许是刚刚哭了一阵,有些闹头痛了,娘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你啊,就还是个小孩子脾气,与你嫂嫂闹完,又来闹我……”
手一下一下轻拍在虞心悦的后背上,脸上带着端庄笑意,眼睛却望向窗外出神。
李挽先回了自己院子换衣裳,云如梦由着嬷嬷帮自己换了套首饰。
见她自从今早开始便心情极为愉悦,嬷嬷边将云如梦上午时用的素金钗取下来,边开口道,“夫人今日心情这般好,看来这靖王府的帖子可真是来对了!”
云如梦闻言笑道,“那嬷嬷你可真是猜错了。”
刘嬷嬷愣了下,“难不成还有其它的喜事?”
伸手止住嬷嬷的动作,云如梦回过一半头来,神情认真,“嬷嬷,你没发现么?挽儿今日对我特别亲近。”
她一说到这自己都忍不住笑,可见多为这事欢喜。
刘嬷嬷服侍她这样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云如梦这般,全不见平日里当家主母的稳重,倒像是个闺中小女儿般。
她本来根本未看出四公子今日有什么不同,现在却不想扰了云如梦的情绪,附和道,“可不是嘛,四公子终究和夫人母子连心,自是会亲近夫人,夫人您别动,老奴先将这钗子正正位置。”
即使没法回头,云如梦也没止了话,“今早用膳时我给挽儿夹的菜,挽儿都吃了,我和他走得近了些,挽儿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总是默默拉开了点距离,还有,挽儿今日眼睛和以往都不相同,以往我总觉得挽儿有些不开心,今早就没了这种感觉,挽儿是我生的,我定是不会感觉错的……”
她絮絮叨叨半天,直到春桃在外面说四公子来了,方督促嬷嬷快一点。
东宫中太子还不能出府,日子无聊,李元纬和李元经二人经常过去陪着。
李挽今早只匆匆见到了二人一面,幸好,日子变暖,李元经身体开始在走上坡路。
李元昭也不在,是以今日靖王府的宴会也只有李挽和云如梦二人过去。
这个时辰京城主街上还较为热闹,外面小贩的吆喝声阵阵传来,路过上次买蜂蜜板栗的店铺时,李挽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本没报什么希望,却突然又看见了栗子铺旁边的酒楼二楼窗边的人影,和上次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