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向着右转么?”李挽问道。
小厮闻言,陪着笑解释道,“李四公子有所不知,从这左边可以直接到花厅的二门那儿,从右边反而要从花厅里再绕一道。”
说完便转过身又要继续带路。
李挽隐隐感觉还是有些怪异,干脆另找了个由头,“我先去花厅同王妃辞别再去寻我娘亲。”
“啊呀,是小的考虑不周,那小的还是先陪您过去花厅,然后再带您去李夫人那里!”
看小厮这般,李挽倒是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只刚踏出一步,余光忽看见小厮偷偷觑过来的眼神,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日头不知何时已移到了这边,花香伴着日光让李挽感觉有些眩晕,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来不及说便向着一边倒去。
小厮收敛了笑,把人扶住了。
四周看了圈,将人拖去了左边。
那弯口实际上仗着临着花墙,本身便不易被人发现,现在向着左右不过走了二十来步,便又出现一个继续向前的岔口。
他才刚到哪儿,刚刚在假山旁同李挽说话的丫鬟便冒了出来。
许是已经等得急了,手中的帕子上满是拧痕,一见小厮过来,立马过来帮忙,压着声音道,“你怎么也来了?这下岂不是你和我都在李四公子面前过了脸?”
她和这小厮明面上都是二小姐院子的人,但实际上主子都另有他人。
今日她将二小姐的计划向上报了过去,上面吩咐把宁大公子换成这位李四公子。
此番,若是二小姐的计谋成了,她和这小厮也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待不下去了,以后也无法露脸。
那小厮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来,由得你在那假山旁直接用药么?哪里人那么多,万一被人发现了耽搁了主子的事,我还要跟着你一起受罚!”
听他这样说,那丫鬟也有些不服气,“你直接指明了我是二小姐院子里的,那这样即使二小姐的计谋成了,这位李四公子明知被二小姐陷害,难道还会老老实实娶了二小姐?”
若不然,只要自己销声匿迹,二小姐尚可辩驳也是被人陷害的,只要王妃肯做主,没准还真能成呢。
“你既然不放心别人亲自来了,我不说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人,李四公子难道就查不出来了?”小厮皱紧了眉头,“再说,李四公子娶不娶二小姐重要吗?重要的是有没有把李四公子的名声拉下水,连主子的意思都没琢磨明白,得亏你一直不得用。”
要他说,这二小姐异想天开,这个丫鬟倒是比二小姐还蠢。
“你——”丫鬟还待继续反驳,不过也拎得清轻重,知道不是争吵的时候,怏怏闭了嘴。
李挽差不多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小厮身上,丫鬟手下不敢耽搁,上前扶着李挽另一边,一起快速赶往二小姐的院子。
半盏茶功夫,到了一个院子前方,那小厮才把人交给丫鬟,压着声音道,“人交给你带进去,记住二小姐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四公子在靖王府乱了性。”
说完,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这丫鬟看着瘦弱,实际上拖着李挽却毫不费力,将人带到床上躺下,正要上手将李挽的衣服解开些时,外面忽传来开门声。
她手下一顿,立即将帘子拉严,先迎了出去。
帐内,李挽压在身下刚刚悄悄握紧的手稍微放松了点。
宁芸一进来心就开始咚咚跳起来。
她宁可嫁给宁公子做妾,也不要嫁给那些什么小官之子做正妻,更何况,万一宁公子心软,肯娶自己做正妻……
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从里间出来,她立马着急问道,“可将宁大公子带来了?有没有撞见什么人?你没被宁公子看见吧?”
丫鬟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小姐放心,人已经引过来了,刚刚才晕过去,没被人发现,奴婢,奴婢使了个外院的小丫鬟去的,院里的人也都遣散了,您可要快点,等下奴婢就去将各位夫人引过来!”
这可是关乎自己一辈子的事,宁芸紧张到声音都有些发抖,“对,对,我可要快点——”
说着,咬咬牙就要向着里间去,却被丫鬟一把拦住了,她疑惑看去,见丫鬟面上有几分犹豫,顿时不耐烦道,“有何事,快点说!”
“小姐,这宁公子若是不相信您也是被陷害的怎么办?”
见宁芸听了自己的话愣子原地,丫鬟又凑上来,大着胆子道,“小姐,要不您将自己撞晕,这样大夫来了定也看不出来,也不会被人识破,等您醒来,生米也都要煮成熟饭了,那就是有人陷害宁公子,您才是无辜被牵扯的那个了!”
宁芸犹豫了下,只觉得这样也有道理。看了眼屋内的柱子,心里想撞过去,脚下却没胆子动弹,眼睛落到旁边的花瓶上,灵机一动,一把拿过来向着自己后脑勺比划了下,“我用这个吧,回头就说是被歹人打的!”
二小姐肯自己动手,倒是也省的自己动手了,丫鬟心里如是想,面上却丝毫不漏,点点头,“这个法子好。”
李挽在里间账内仔细听着外间的声音,方才他被小厮扶着时头耷拉下来闻到手腕上药膏味道时,脑子便逐渐清醒过来了。
虞景深所赠的止痛膏不知是何药材所做,味道吸入鼻内冲淡了自己方才闻到的花香。
只是感觉到那小厮应是会些拳脚功夫,自己醒来只怕也会被彻底敲晕过去,便一直忍到了小厮离开,结果却又发现连这丫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不取巧,自己应是没法顺利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