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平郡主止住了眼泪看过来,她咬咬牙继续道,“他就是男人也行啊,男人陪着也是陪不是?等回头再从外面挑个孩子过来养着,也是个办法不是?”
安平郡主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茬上去,在脑中思索了一番,竟觉得倒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这,这可如何挑?谁家男儿会——会愿意做别人的小郎君?”
嬷嬷见过的疾苦比安平郡主不知多了多少倍,自是知晓这荣华富贵在很多人眼中可比其他的重要多了,凭着这镇北侯府的地位,主动上门的人估计都能排到府外面去。
只是到底不好一次说得这么彻底,只慢慢劝道,“这总是有的,不急,慢慢来。”
安平郡主还处于从要为自己儿子找个妻子转变为要为自己儿子找了个小郎君的震惊中,闻言两眼茫茫然,呆呆点了点头,“对,对,这话说得不错,只要咱们方向对了,总能找到的……”
自从认清楚自己的心思后,虞景深这两日一反前几日的惆怅,心中豁然开朗,虽然难免有些酸楚,但到底还是可以安慰自己能默默守着李挽一生倒也不错。
他从未想过就此疏远李挽,毕竟以自己的自制力,在李挽面前丝毫不显应该完全不是问题。
况且若是自己突然没了理由疏远李挽,李挽私底下定会很是伤心。
于是这两日又去了李府几趟,被李贺之统统拒之门外后,干脆每次直接从墙上翻过去,可惜每次过去时都不赶巧,李挽都不在自己院中。
这日难得李元经和李元纬二人都不用去东宫,见李贺之教李挽作画,也一起围了过去,他们二人一句接着一句,连李挽随便落下的一笔都能夸出花来。
李挽无奈地放下笔来,正待开口说二人实在不必如此,外面小厮忽然来报,“老爷,外面有人来寻四公子,说是四公子学府中的朋友!”
李挽出去后,李元纬也跟着出去了,书房里的气氛也跟着冷了下来,李贺之没了继续作画的心思,将笔放下看向李元经,“可是东宫中有什么事?”
方才他便看出了李元经似是有话要讲,只是挽儿在,便没有开口问。
李元经回想了这些日子东宫的不对劲之处,眉头微微皱起,“太子近些日子经常偷偷出府去,具体不知晓去了哪儿……”
闻言,李贺之沉思片刻,方开口道,“你和元纬先只装作不知晓便好。”
李元经见状有些不明白,但见李贺之不欲多说的样子,到底也没有多问,“那儿子先去看看挽儿。”
今日来看李挽的正是蒋灏、赵蒙、赵怀北三人。
赵蒙虽来时不情不愿,但到了李府中却比另外两人还要忐忑些。
他娘亲是个性子急的,在家中急起来能拿着棍子追着他和他爹打,现在突然见到了云如梦这样说起话来都轻声慢语的母亲,顿时紧张到手脚都不知如何放,拿起一块点心都怕将渣滓掉到了地上。
见李挽从外面进来后,他最是激动,只觉得见到了救星。
加上李元纬兄弟俩,这厅中顿时有了五六个少年郎,云如梦一眼看去,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担心自己在这儿少年们放不开,便主动寻了个由头先行离开了,走时还贴心地将李元纬兄弟俩也一并喊走了。
云如梦一走,赵蒙一直紧绷着的肩膀立马松懈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对哪儿都好奇。
蒋灏将李挽上下打量了几眼,见李挽面色上没什么大碍,心头轻松了些,冲李挽挤了挤眼睛,开玩笑道,“李挽,你这几日是不是在家中偷懒?”
李挽闻言失笑,“确实是身子不适,现下已经好多了,你们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
蒋灏和赵蒙二人都是闲不住的人,偏偏李挽又不便出府,于是便带着三人一同在李府中逛了一圈。
见蒋灏和赵蒙二人又因着什么事在前面争了起来,赵怀北脚步放慢了点,和李挽并肩走,“若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让人去赵府寻我。”
李挽本正看着前面赵蒙和蒋灏二人打闹,听见此话倒是愣了一下。
赵怀北因着经常和赵蒙待在一起的缘故,和李挽见面也并不少,但往往总是站在赵蒙旁边沉默寡言,虽不至于让人忽略,但却远远没有赵蒙那样爱闹腾惹人注意。
李挽侧头看去,赵怀北面色如同往常时一样的温和,但眼中却很是认真。
她忍不住笑了下,“多谢。”
赵怀北被这一下晃了眼,不自然地转开了目光,跟着去看前面的赵蒙和蒋灏二人。
同时被晃了眼还有虞景深。
虞景深今日借着和李贺之商议上次李挽在靖王府被暗算一事的由头终于光明正大地进了李府来。
带路小厮受了李贺之的吩咐,故意带着他绕开了李挽的院子,倒没想到刚好撞上了正在逛园子的李挽等人。
李挽也有好几日未曾见过虞景深了,此时也有些惊讶,“侯爷今日怎么来了?”
旁边赵蒙几人也跟着行礼,低头间,赵怀北只觉得有双眼睛将自己快速扫视了一遍,抬起头时却又发现一切正常,心中有些怀疑莫不是自己刚刚感觉错了。
虞景深眼睛全部落在李挽身上,见李挽疑惑地看过来时方克制地移开了目光,“和相爷有事商量。”
旁边小厮闻言立马见缝插针道,“侯爷,我家老爷已经在等您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