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若是过去,伤了主子的自尊怎么办?若是不过去,自己好歹还是主子的近侍……
屋子里面,这回再躺倒到了床上,李挽终于感到了一丝睡意袭来,许是真实的虞景深比梦境中的虞景深更气人,她没了担心再做梦的排斥心理,一夜睡到了天亮。
及至早上出了门,还好心情的冲着虞景深问了句,“侯爷昨夜可还好?”
直到看见人出了院子向着相府的主院而去时,虞景深满肚子的疑问不解才化成了无奈一笑。
“东西拿来。”
大半夜还被指使着跑了几趟腿的探三被自家主子冷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偏偏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就是差别待遇吗?对李四公子就是各种温柔小意,对他们这些暗卫就是冷脸严厉,果真是暗卫没人权……
将怀里找了大半夜才找到的半块沉香木递了过去,看着虞景深认真将李四公子窗前昨夜里临时放置的小的那块沉香木取下来,重新换了这块足足有巴掌大小的上去。
这沉香木可是比金子都贵重了不知多少倍去,曾有人为着夜里能安眠而求上小拇指大小的都找遍了京城,现在李四公子这窗台上随便一放的都能买下来京城小半条街了。
探三看得牙疼,甚至有些怀疑镇北侯府的库房会不会有朝一日都被主子搬到了相府来……
“四公子,我按照您吩咐的找了,正西边九胡同里新搬过来的一家据说就是从南边搬过来的,小的仔细按照您的画像对照着看了,远远看着那家夫人和画上就是同一人!不过那院子里养了条狗,虽然不大,但是人一靠近就汪汪叫,小的也就没敢离得太近。”
去学府的马车上,六子把昨日查到的消息正向李挽说明。
她昨日让六子先去查了月秋的住处,本想着若是不好找,便干脆从府中多支些人过去,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她过的怎么样?”
六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李挽时问那位夫人过得怎么样,心里忍不住有些暗暗好奇,这四公子不会对那位夫人有什么别的心思吧?回想了下那位夫人的样子,年龄确实也不大,可不管怎样人家可是已经成亲了,这要不要告诉夫人和老爷……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嘴下却不敢耽搁,“小的昨日守了半日,那夫人似是过得甚是如意,小的还去旁边打听了下,得知那夫人自从来到京城后,整日里在家中不是养花便是养狗,不过也不大爱出门便是了。”
他余光瞥见自从自己说那夫人不大爱出门后,四公子的眉头便有微微皱起的趋势,赶紧补充道,“这……这也正常嘛,毕竟也是成了家室的人。”
所以您可赶快忘了人家吧。
李挽没注意到六子纠结的神情。
方才这些好像听上去都正常,李挽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月秋性子最是活泼,若是来了京城,怎会可能一连数日都未出过门,以前她还同自己抱怨过侍弄花草最是无聊,怎会现在安心待在家中靠着这些打发时间?
若说成亲之后性子变了,虽也有可能,但纵不该短时间里就发生了如此骤变。
思及那日月秋哭到不能自己的样子,李挽只觉得胸中也跟着落上一层雾蒙蒙的阴霾。
“可有打听到她的丈夫性子如何?”
六子惊得“啊”了一声,被李挽扫了一眼后才回过神来,“这一家子也是才刚搬进去没多久,小的只打听到了那家里的少爷要参加明年的春试呢,现下每日里都在家中认真温书,应是个有前途的,那位夫人有如此的夫婿也是有福气了。”
他自认为猜找了李挽的心思,只想着打消了李挽的念头,便可了劲的说那夫人日子过得如何舒心。
再说,他自认为也没撒什么谎不是?他可是打听到那家中来了京城的一共也就三位正经主子,老爷、少爷,还有就是四公子让他去打听的那位夫人。
那家里老爷都一把年纪了,带了几个侍妾,那夫人不用猜也知晓定是那小少爷的妻子,这上面连个可能会使绊子的婆婆也没,日子能不舒心么?
六子说完后见李挽一路上都没再开口,还以为李挽已是收了心思,没成想了到了学府门口,他正要下车跟进去时,却突然被李挽拦住了。
“你这几日每日里就去那夫人的院子外守着,顺带再找那院中出来的婆子丫鬟打探点更多的情况,若是她没什么事你便不用打扰,如是有了什么事,你先直接回到府中告诉我娘,言说那夫人与我有恩。”
“四公子!”
六子万没想到四公子为了那夫人连“有恩”这样的话都能编出来,开口对上李挽不容置疑的目光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只呆呆重复道,“学府中没个服侍您的人怎么能行?”
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
这在学府中时,确实是有自己没自己也没什么两差……
算了,不过是那夫人的院子外守几天罢了,他就不信那夫人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这样一想,六子也不纠结了,“行,四公子,那我等下回去就直接去守着。”
主仆二人在学府门口分了别后,李挽自己拿着东西进了学府。
才刚走了没几步,手中的东西却突然被人接了过去,蒋灏从后面将脑袋探过来道,“李挽,你的那个小随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