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皇后是特意选在这个关头,前有边关捷报、后有连带着胞妹一同宣进宫,以此做遮掩,实则很有可能是有喜了!
一想到出自裴家的皇后极有可能有身孕、诞下嫡子,眼前的什么事在雷老夫人眼中都不再重要了。
乔芝说的没错,虽然孙沛春只是一个庶子妻,但也是出身于伯府的。三姨娘此举确实会给侯府带来隐患。
看乔芝的意思,是想等孙沛春生下腹中孩儿,待孩儿长大后再将三姨娘接回来。没了姨娘从中作梗,三公子房里就能清净几年。
雷老夫人在心里念着,只不过是让三姨娘在庄子上住几年罢了,孙家姑娘看在这般处置三姨娘的份上,应当不会再与伯府诉苦。
眼见雷老夫人快要被乔芝说服,三姨娘跪地哭求道:“老夫人,求您念在我与您有亲的份上,不要将我送走!我一定再不生事,好好待沛春。”说完又看向裴锦秀,愤愤道,“你这个丫头,我生你有什么用,如今见我要被送走,也不知帮着求求情!”
生母因为自己去寻了大嫂嫂落得这般下场,裴锦秀也没好到哪里去。抱着三姨娘的胳膊与她跪在一处,痛哭流涕泪水糊了满眼。
她抽泣道:“姨娘,我早就劝你对三嫂不要这般心狠。如今你做错了事,受罚是应该的。女儿愿陪姨娘一同去庄子上,给姨娘作伴。”
雷老夫人叹口气,指着裴锦秀对三姨娘说道:“你看看,八丫头都如此明事理,怎么你反倒越活越小性了?庄子上清净,你好生去反省反省。”
乔芝望着裴锦秀,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吩咐裴锦秀跟着她一同到寿安堂来,是因为心中做好了要处置三姨娘这个祸之根源的决定,不想背着裴锦秀处置她的亲娘,让裴锦秀这个做女儿的一无所知。
现在裴锦秀要陪三姨娘一起受罚,是背离乔芝所愿的。她唤了一声,“八妹妹。”
裴锦秀看向乔芝,撑起一个笑来,说道:“大嫂嫂,你不用考虑我,去庄子住没什么不好的,我去陪我姨娘,还能静下心来读书写字呢。”
“我要你陪作甚!”三姨娘轻轻推了裴锦秀一把,假哭成了真哭,“你这个丫头,好生留在侯府,跟着你姐姐们读书。姨娘自己去庄子。”
送走三姨娘只是暂缓之计,乔芝仍是担心她回来后因为愁怨变本加厉地为难孙沛春,于是出口点拨她道:“三姨娘,每个儿媳都是另一家人疼爱的女儿。你想想锦秀,若她来日出嫁后也被像你对待沛春那般对待,你是如何的痛心?所以,要心存善念,才能期望惠荫及己身。”
三姨娘攥紧裴锦秀的手,抽噎着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轻微点了点头。
看着下首原本紧张崩离的气氛陡然变得缓和下来,雷老夫人觉得自己也不用再说什么,挥了挥手道:“行了,孙媳你自行安排。都下去吧,莫再扰我午歇。”
有了老夫人这句话,自然没人敢再在厅里纠缠。
众人朝上首行礼拜别后,乔芝打头、三公子随后、裴锦秀搀扶着三姨娘,众人有序地离开了寿安堂。
走远后,乔芝停下脚步,转身吩咐道:“八妹妹,你先陪三姨娘回房收拾去。我同你三哥有事说。”
裴锦秀知道大嫂嫂这是要教训她三哥了,看了三公子一眼,应了声后扶着三姨娘先行回金玉苑去。
母亲与妹妹走后,三公子顿时有些窘迫起来,手足无措地错身站在乔芝身旁,只望着一旁的树灌丛。
乔芝不欲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承谦,方才听了那么多话,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裴承谦缓慢地点了点头,嚅嗫道:“大嫂,我错在不该纵容姨娘欺负沛春,不该给通房脸面,乱了尊卑。”
乔芝点点头,“你是个聪明的。沛春也与我说过,你对她是有真心的,不过是不敢忤逆生母。但切记往后不许再这么糊涂,孝也分明孝与愚孝。你要知道什么是该的、什么是不该的。”
裴承谦原本以为这个手腕不一般的大嫂要对自己疾言厉色地批判一番,结果只是一场说教,他顿时松一口气,回道,“是,大嫂。”
可乔芝这回不过是先扬后抑罢了,说完这番话后,立即冷冷道:“我把沛春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往后你若再惹沛春难过,我就让你大哥将你丢去军营。”
乔芝知道裴承谦文不成武不就,若让他去参军,估计皮都得脱两层。
裴承谦顿时吓得不轻,连声道:“不敢了、不敢了,往后我只对沛春一人好,不纳妾也不要通房,姨娘给也不要!”
乔芝想听的正是这句话,这才点头道:“我且看你两年,若你能与沛春好生过日子,就派你去珍宝行做掌事。”
裴承谦惊喜不已地看向乔芝,心道难怪人人都夸大嫂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不仅人聪明、嘴厉害、还会来事,竟然连他喜欢从商都考虑在内了!
第66章凯旋归来皇宫幽会
这日傍晚,在皇宫里陪了长女一整日的侯夫人按捺着心中喜悦回到侯府,乍一进金玉苑正院里,就感觉院内与平日、甚至与早上她走时都有不同。
丫鬟们给她行礼时,面上都是藏不住的笑容。
侯夫人不禁纳闷,难道这些丫鬟都知道今天她进宫是因为有好事?
听见动静的曾妈妈从屋里迎出来,笑得是跟丫鬟们如出一辙的开怀,仿佛有什么大好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