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回去的路上,韩梓诺见她一路无言,主动开口问道:“娘子在想什么?可是忙的累了?”
岁宁魂不守舍的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韩梓诺是看不见她摇头的,便赶忙应道:“我只是在想,那香云坊看起来有些神秘兮兮的。”
她把方才遇见郁娘的事连着白日里的事全讲了一遍,小厮不让她入内是因为瞧不上她的穿着,但是郁娘似乎也不太愿意让她进去,难免让人多心。
韩梓诺是男子,对香云坊知之甚少,只本能地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道:“或许是……他们认为你进去了不太合适?”
“不合适?”岁宁喃喃自语道。
“娘子莫要误会……”韩梓诺自知这句话说的有些歧义,他紧张的握了下衣袖里藏着的物件,忙不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寻常人敞开大门做生意,有客来便一定会欢迎,但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会闭门谢客?”
岁宁似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急急应道:“是笃定我一定不会光顾他们的铺子!”
韩梓诺轻轻点头,又重新安静下来。
岁宁微微眯了下眼,如此,那这铺子就更加可疑了。
这日,岁宁刚把食盒全部放入竹筐内,韩齐就驾着马车来取饭了。
“宁宁,他们全都没在家?”韩齐探头向屋子里看了一眼,平时过来,韩梓诺如若不是记录散客订下的吃食,便是听刘允公授课,然而,今日这屋里鸦雀无声。
岁宁直起腰,拭去额角挂着的一抹细汗,微喘着道:“陪着爹娘去后山摘果子了,正好也透透气。”
韩齐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岁宁早就觉得韩齐这几天不太对劲,便主动问道:“小叔,一家人无需这样,有话便说。”
“……我也只是怕梓诺会多心。”他从衣襟中拿出一封信来,那信的边缘皱皱巴巴,看着不像是新写的,韩齐递给岁宁道:“宁宁,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应该把它交给你。”
岁宁瞥了眼那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勉强认得出是‘岁宁亲启’,便狐疑着接了过来。
看罢,这才有些微讶地问道:“什么意思?”
信是许小山写的,除了表达对岁宁的思念之意,那字里行间浮出的皆是阵阵哀愁与无奈,末了,似乎更有道别的意味。
想到近日来都未曾看到许小山,岁宁终于起了疑。
原来,许小山被岁宁拒绝之后便去酒肆喝个酩酊大醉,回到家,正看到许母倒在炕边,人已经没气了。
他一时没了主意跑去药铺找老板帮忙,老板虽然不太懂医术,但也常同药材打交道,多少明白一点,跟着过去瞧了瞧,人确实已经没救了。
许小山接连遭受双重打击,草草将许母下了葬,躲在家中三日不出,第四日便直接去找韩齐,将这封信交给了他。
“许小山如今在何处?”岁宁听完韩齐所言,也是一阵唏嘘,她给许母调理过几日身体,大概知道那许母的心脏似乎不太好。
虽不知具体的死因,但总是有些惋惜的。
韩齐重重叹了一声,提到此事也是百感交集,“或许已经不在陆家镇了,弟兄们去他家中找他,小山连那住处都变卖了。”
岁宁把信扔进灶台里,除了怅然,她对许小山并无半分情意,留着也不太合适。
临了,韩齐正要抬着竹筐出门,岁宁倏然问了句,“小叔,小婶近日可好?前几日我出门去西街,正巧遇见她去了香云坊。”
韩齐闻声略有难堪,支支吾吾应道:“挺、挺好的。”搬上去一只竹筐后,他又来取另一只,装作随意道:“旁的铺子她不爱去,独独喜欢那香云坊,许是和那老板郁娘有些交情吧。”
“是么?”岁宁压下眼中疑虑,未在多说什么,打过招呼便进屋去了。
如今就她一人在家,岁宁忙完便觉得无事可做,想到前阵子做支线任务攒的一点情感值,她便把系统喊了出来,“我想抽个卡。”
【可以,宿主。】
岁宁又再次看到那虚空出现的纸牌,随手抽取一张,翻看一下,哭笑不得道:“真心卡?那是不是还有冒险卡?”
【调皮。真心卡顾名思义,可以让被使用者讲出一件关于自己的秘密。】
“变态功能,不过我喜欢。”岁宁把卡片收进卡片库里,暂时不打算使用它。
才结束和系统的对话,院门就被敲响了,力度不大,一听就是女子,岁宁以为是赵丽,下了炕走出去开门,“杨家奶娘?”
“刚把涵儿哄的睡了,老爷让我出来给涵儿买些糖人回去,我便紧着来找你了,去不去香云坊?”
“自然要去,稍等我一下。”岁宁忙跑进屋里,换了件干净整洁的衣衫出来,虽然脸上脂粉未涂,但那本就白皙的面庞依旧衬得那双眼明亮动人。
杨家奶娘瞧着她笑道:“你就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了不会打扮自己,刚好香云坊新进了一种胭脂,我们去逛逛。”
她拉着岁宁的手上了马车,这杨家马车内室宽敞,桌上还放着些茶点,杨家奶娘把茶点推到岁宁面前又道:“点心都是厨房里新做的,尝尝?”
“多谢,我喝点茶便好。”岁宁想到那日与韩梓诺聊的话,抿了口茶问道:“香云坊除了卖些胭脂水粉,还有其他营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