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梓诺身子一晃,唇瓣抿紧,老老实实地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岁宁帮他揉开淤血,力度逐渐放轻,没多久,那被揉过的脚踝处就开始发热,青了的部位也肉眼可见的转好一些。
老妇人揉好面团,就探头探脑的喊了她一声,岁宁收好药酒,对着屋外喊道:“爹,麻烦您扶相公去梳洗一下。”说完,她就又回了厨房。
岁宁净了手,开始认认真真做饼子,把衙门的饭和自家的早饭都做好后,她就开始热油准备拌酱。
约莫一炷香后,韩齐就带着一个手下一同过来了。
岁宁先是和那个手下打过招呼,跟着慢步走到韩齐面前,瞧见他眼下乌青,关切道:“小叔?昨晚没睡好么?”
韩齐眼睛发直地盯着她瞧,又像是越过她看向了别处,那状态看上去很不对劲。
“你现在是高贵得连话都懒得和我们说了?”韩父瞧见他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门旁毫不顾忌旁人在场,冷斥一声。
韩父每每见到韩齐,便会想起当年自己这亲弟主动去入赘余家的事,在他眼中,韩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不但窝囊,并且好吃懒做,即便他现在在衙门当差,陆之对他也还算看中,但在韩父心中,他还是个扶不起来的。
韩父性子烈,吃软饭这种事对他来讲,那是万万要不得的。
所以,庄家被毁了之后他整日来忧心忡忡,今儿个去摘果子,明个去钓鱼,想着法的给家里贴补。
尤其是韩梓诺要读书,他更是大力支持。
他们一家子人都靠着岁宁,韩父始终心中不舒服,只希望自己能多帮补一些,将来韩梓诺念好了书,在陆家镇做个私塾先生也能有个营生。
韩齐被兜头浇了盆冷水,立马缓神,低声道:“抱歉宁宁,方才想事情想的太过入神了。”
“无妨的。”岁宁劝慰了韩父几句,未免尴尬,又把韩齐让到院子里坐下,“小叔精神不佳,我去给你冲一碗蜂蜜水来醒醒神。”
她走得近了,嗅到韩齐身上的酒味很重,便猜测这人昨晚肯定又是去喝大酒了。
还好上次买的桂花蜂蜜还有很多,蜂蜜解酒,喝一些总会缓解缓解。
“宁宁你不必理他,让他自己难受去!”韩父进门前,瞪了韩齐一眼,一脸不高兴的走去屋里了。
岁宁失笑的给了韩齐一个安抚的目光,让他稍等片刻,就迈步去了厨房。
韩齐喝下一碗蜂蜜水后,瞬间觉得好了许多,他避着屋中人,悄声在岁宁耳边说道:“宁宁,你今日还去香云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