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帮你换水。陈轩嗓音冷冷。
每天，人鱼最喜欢的就是陈轩帮他换水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陈轩，会很温柔的把它从水盆里抱出来，并且不反感它的触碰。
陈轩脱下还带着沙砾的大衣，穿着休闲的衣服，显得身躯修长。他半跪下身，一手穿过人鱼双臂，一手探入水中，将人鱼抱起。
人鱼的尾鳍很长，仿佛最柔顺丝滑的纱巾。
他把人鱼放在木凳上，将那盆水倒了，从水桶里舀出新鲜的水源。加了几块冰，倒入治疗用的药剂。
将这一切都做完，陈轩才抱起人鱼，把它放回水盆里。
裴亦还没醒吗?人鱼见陈轩又要走了，趴在凳子上问他。
还没有。陈轩说。
陈轩不止得照顾人鱼，还得照顾躺在另一个房间里的病人裴亦。
裴亦身上的伤也不轻，最为严重的则是腿上的伤。他们在这里住了多久，裴亦就昏迷了多久。期间只醒来过一次，还吵着要去找黎晰。
裴亦整个人清减了许多，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血色，要不是呼吸时起伏的胸膛，都快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陈轩给人检查了一番，身体各项指标正常，按理来说应该早就醒了。
当天他带着人鱼和裴亦逃出来，没地方能去，只能蜗居在这。
人鱼的伤，除了疗养舱，便只能送回大海。但裴亦同样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陷入两难境地。
又过了五天，陈轩每天去取新鲜的水源，给人鱼换水。人鱼的伤丝毫没见好转，背上却出现了皲裂的迹象，显得可怖。
人鱼或许快不行了，陈轩心想。
人鱼懒洋洋的趴在木桶边缘，陈轩给它新换的。就算它全身都泡在水里，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它的皮肤还是在逐渐皲裂。
或许它快死了，所以陈轩如今才对它那么好。
人鱼闷闷的咳嗽了几声，几滴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人鱼看见了，急忙用水将血冲掉。
陈轩目光沉沉的看着人鱼的一举一动，在两天前，人鱼已经开始了咳血的症状。这是内脏缺氧的表现，这些水，没办法治疗它。
它需要回到深海
陈轩。人鱼看见他，先是露出喜悦的神色，接着目光又开始躲闪起来。
陈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淡淡的血腥味，被陈轩闻到。
陈轩看着人鱼湛蓝的眼珠，眼底情绪不明。
你知道，你的伤，只有回到大海才能治疗。陈轩开口。
人鱼自己也清楚，但它从来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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