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没事,你莫要在本王跟前哭……不过三天而已,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死了。”沈沛无奈的开口,心说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他是过来领兵打仗的,难不成还要当奶妈子?
要是悦悦那样的孩子也就罢了,这李将军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要他来哄?
说不过去吧?
沈沛只觉得郁闷不已。
“可是王爷,如今您和我都被困在这里,外头……外头……”李将军有些说不下去了,暗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居然着了道,也怪自己心志不坚。
李将军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忏悔起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听得沈沛头疼,“无妨,云静竹还在外头,有她在,不用担心什么。”
“可是……云将军到底是一介女流……”
沈沛听到这话猛然抬眸,犀利的眼神刺的李将军把剩余的话尽数给吞了回去。
“怎么,李将军还看不起女人?”沈沛的声音有点儿冷,他不知旁人是如何想法,只不过在他看来,尹涵月是非常值得人尊敬的巾帼英雄,她一手养大的云静竹同样也是如此。
“难不成你以为,本王选了云静竹当副将,是因为看上了她是个女人?”沈沛似笑非笑的开口,可李将军哪里敢接话?
这想法就算有人猜测,也不会当着沈沛的面说出来,可朝中有这样想法的人,当真还不在少数。
“云静竹心志坚定,从西北军一干将领中脱颖而出,成为本王的副将,多年来出生入死,杀敌千万,本王不容许有人污蔑本王的副将。”沈沛淡淡开口,“李将军这样的想法,不仅是亵渎了云静竹,也是对本王的污蔑。”
李将军立马道歉。
“你也知道西北军崇尚武力,身份地位可不会让他们服气。”在北漠那样的地方,常年和北狄蛮夷周旋,西北军多少也沾染了一些习气,莫说云静竹是个女人,便是个天仙,比武的时候不照样照打不误?
况且西北军也没因为沈沛是皇亲国戚对他手下留情。
更重要的是云静竹不仅仅心志坚定,她还不为儿女私情所困。
沈沛依稀记得两年前,北漠有一位大官的嫡子很喜欢云静竹,便托人说了媒,真心诚意的求娶,两人相处的极好,云静竹对对方也是非常的满意,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再也没了下文。
还是有一次打了胜仗,俞长胜和四喜问起来,沈沛才知晓来龙去脉,对方觉得上战场太过危险,希望云静竹成亲之后莫要再上战场。
云静竹说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是她的理想,她的祖父,父亲,叔父,都是这么走来的,她也要继承家族的遗志,想方设法的说服对方,可对方却坦言,不愿活在担心受怕当中。
云静竹愣了许久,毅然决然的退了婚,她只觉得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诞可笑的话,有一个人,因为她在战场上的英姿为她着迷,也会想方设法的折断她的羽翼。
云静竹从不否认自己对那人的爱,也从不愿意妥协这件事。
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希望有朝一日能遇见一个理解她,尊重她的人。
而不是以爱之名,困着她的人。
云静竹从来都是清醒的,她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太明白自己要走怎样的路,爱情于她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有则有,没有,也没有关系。
她这一生,只想马革裹尸,保家卫国,为心中的理想,抛头颅,洒热血。
沈沛对云静竹很是欣赏,自然不愿有人诋毁她。
云静竹也从不辜负沈沛的期望,便是知道沈沛和李将军被围困,也未曾像个没头苍蝇一般的乱窜,冷静非常。
让那些能人异士牵制住大祭司。然后直接对南燕出兵,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更是抢占先机,抓了落单的姚素弦。
云静竹眼神冷冽如冰,拿刀架在姚素弦的脖子上,用来威胁南燕国君。“说,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不说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你王后这身细皮嫩肉,怕是半点儿也遭不住。”
“王上,不要听她妖言惑众,臣妾死不足惜,我们燕国的勇士们,可不能白死,万万不可放过他们……”姚素弦哪里会让云静竹得逞,她可不愿苟且偷生,只希望沈沛可以早点儿死。
“闭嘴。”云静竹烦不胜烦,只觉得这女人当真是碍事,想也没想的掐上了姚素弦的脖子,手下的肌肤细腻柔软,都说南燕茹毛饮血,这女人的日子倒是过得很不错。
“王上……您千万不要为了臣妾一个人,让燕国的勇士们寒心呐。”姚素弦死死的扒着云静竹的手,用尽全力说出这么一句话,就算被人这么死死的掐着,她也没有任何要求饶的意思。
只是云静竹没有手下留情,姚素弦觉得疼痛不已,咳嗽的厉害。
南燕国君一看心爱的女人被制止,哪里舍得?
南燕的士兵们听见他们往后的话,更是士气大振,被人打到了家门口,还被对方抓走了王后,这般挑衅的举动,如何能忍?
云静竹却是猜测连南燕国君奈何不了沈沛,如若不然,早就抓来威胁她了,哪里还能再这里跟她废话这么多?云静竹相信,秦王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试探出结果之后,就把姚素弦像是丢抹布一样的丢在地上,“把人关起来,这女人太吵,问问军医有什么法子让她闭嘴,若是没法子,毒哑了就是。”
云静竹淡淡吩咐,按照姚素弦这疯劲,事后想要问点什么也是问不出的,她也许是因为和亲一事记恨秦王殿下,别说是问出什么机密,云静竹甚至觉得,如果能有机会,这个女人也许会想和秦王殿下同归于尽。
她从不小看这种疯子,“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要相信,听明白了没有?”
下属领命而去,云静竹举着刀,加入到战斗当中去。
王爷说的没有错,南燕从某种方面来说,比北狄还要麻烦,至少北狄蛮夷抢东西抢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哪像南燕,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玩弄人心。
当真是,恶心至极!
沈沛他们被困在山洞里整整三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行军打仗身上带的都是干粮,每个人身上都有,但也没有人去吃。
大家伙儿都因为那蛊毒的原因,士气有些低迷,沈沛知道云静竹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沈沛同样不会坐以待毙。
“李向,把人都召集过来。”沈沛冷静开口,他的伤看起来凶险,实际上不过是些皮肉伤,只是血流不止……沈沛一早就避开了要害,这么做,也有掩人耳目的意味。
况且他的伤,也是被怀里的糖罐子挡了一下,才会偏离。
沈沛从怀中摸出那个糖罐子来,外观已经有些变形,他浅浅的一笑,打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