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与晏惊寒距离如此之近,灵敏的鼻子却嗅不到一丝血腥味。
按照宋凝的说法,太子在两周前受过重伤,左腰还中了一箭,那箭是天玄国特制的倒刺箭,刺入体内容易,要□□的话,没有一两个月是养不好的。
再看晏惊寒,每个动作都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僵硬之感,特别是他还侧着身子,左腰紧靠着这三五人才能抬得动的石桌,分明是借左腰撑着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如若那里有伤,他怎敢这样作态?
第76章要说宫里奴才更换得最勤的,……
宫中和宫外都没有晏惊寒求诊的记录,他中了倒刺箭,是如何愈合的?是宋凝在骗她?不,这不可能,她们还是盟友,且宋凝要依仗自己的地方多如牛毛,宋凝不敢对她说半句假话。
贤妃心中暗自一惊,她突然想到,此人不会是生生折断了箭羽,箭头一直留在体内吧!若真如此,他还能做出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倒也是常人所不能及了。
“贤娘娘在想什么?”晏惊寒侧过头,一双墨眸深邃晦暗,令人难以捕捉眸中的神情。
贤妃扯起嘴角,“倒也没什么,本宫在想,你我在屋檐下,太子妃在院儿里,是否距离太子妃略远了些?听不清她说什么,可别叫她冤屈了本宫的奴才。”
晏惊寒却挑眉,不咸不淡地道:“贤娘娘当真这么在意一个奴才?娘娘宫里的奴才两个月一换,要什么样的丫头没有。”
“殿下这话什么意思?要说宫里奴才更换得最勤的,当属虞常在一月一换,本宫虽两月换一次奴才,那都是因为他们伺候得不尽人意,本宫不想赶尽杀绝,便打发他们走了,免得手里沾了人命。青儿是本宫从娘家带出来的丫头,顺本宫心意,服侍本宫也有十年。若太子妃不分青红皂白冤枉青儿,本宫人在此处却没能替青儿做主,岂不是让她打本宫的脸?”
贤妃声音收小,不得不靠近晏惊寒几分,嘴上毫不饶人,心里却暗自心虚,晏惊寒怎连她宫中奴才勤更换都注意到了?
“那便先听她审理罢。”
柳蕴娇一双圆润如玉的眸子扫过台阶上交头接耳的两人,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知道你是做戏了,可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跟别的女人亲近呢?就算她是你庶母,你也不能让她凑到你跟前那么近说话呀!
柳蕴娇深呼吸一口缓缓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过后她把花盆放在脚边,朝晴嬷嬷挥了挥手:“劳烦嬷嬷替本宫搜青儿的身,看青儿身上是否有一枚流云牡丹金镯。”
晴嬷嬷皱了皱眉,在柳蕴娇凌人的逼视之下,才不情不愿地蹲下身来,十分敷衍地搜了青儿的身,什么也没找出来,很快作罢:“太子妃,恕奴婢并能在青儿身上搜到那枚镯子。”
倒也不是晴嬷嬷太草率,她确实没摸到什么金镯子。青儿两袖清风,身上多的首饰也没有,晴嬷嬷稍微一摸一捏就知道那镯子并不在她身上。
贤妃只觉得流云牡丹镯的名字有些熟悉,却不记得是在何处听过。她刻意睨了晏惊寒一眼,“殿下听到了吧,本宫的奴才并没有私藏那枚镯子。”
柳蕴娇却笑靥如花,瞧着脸色发白的青儿,轻声道:“啊,既然没在身上,就已经在土里了,是吗?”
青儿死咬着嘴唇,额上冷汗直冒。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晴嬷嬷来搜她的身,让她出丑,也让随后来的巴掌更响一些。
“本宫来的晚,到场时候就看到有一些目击者在现场了。”柳蕴娇却不急着掘土,她笑了笑,眉眼间有着意气风发的豪情,似乎已经将定局拿捏在手中了。“贤妃娘娘请看,这些丫头,都是本宫从现场带过来的人证。本宫此前从未接触过她们,贤妃娘娘若心有怀疑,大可将她们的底细都翻查一遍。”
贤妃心里知道,这个太子妃,没那么大的本事。“审吧,本宫不怀疑你。”
第77章傻丫头,孤是在做戏呢,哭……
“你们既然目击了全部,可否为本宫作证,本宫脚边的这个花盆,是来淑娴宫之前,从事发现场拿来的,除了将它抱进来之外,本宫没有动过任何手脚。”
“奴婢愿为太子妃娘娘作证。”几个小丫头纷纷下跪。
进了淑娴宫之外,众目睽睽,她就更不可能对这花盆做什么了。于是乎,柳蕴娇亲力亲为地掘土,才几把土挖出来,一个金灿灿,闪着耀目光芒的金镯子就呈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找到了,这就是本宫几日前丢失的牡丹流云金镯,是母后在本宫大婚当日赐的,太子爷逝母静妃的遗物。本宫不知谁那么大胆,敢到无极宫里偷东西,是不是仗着我无极宫没几个伺候的人,就这么欺负本宫啊?”
没想到晏惊寒当即大怒,大掌拍向石桌,把桌上的几碟点心都拍得震了一下,朝着柳蕴娇便是冷言相向:“孤逝母的东西,你不好好供起来,竟让它丢了?收纳不妥之罪,罚跪,罚跪!孤定要让你好好跪上几个时辰!”
柳蕴娇委实被太子爷吓了一跳,差点被吓哭,眼眶都莹润了。
柳·委屈配合·蕴娇干脆放飞自我,真哭了出来,“殿下罚臣妾还少吗?您当着这么多的人,在臣妾审案的时候说要惩罚臣妾,对臣妾来说何尝不是多一次惩罚。臣妾今日来淑娴宫出丑,难道不是为了找回殿下母妃的镯子吗?可恶的是偷镯子之人,而不是臣妾啊!罢了,总之臣妾说什么殿下都不会怜惜的,臣妾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