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齐元帝汗颜,他不敢欺骗柳蕴娇,却又怕她生了气,自己的坦白都成了白给。
【那这么多年来,她的真心,你当自己眼瞎看不到?】
【不,她没有对朕忠诚!齐初之不是念着她四十年了吗?】
柳蕴娇觉得这位皇帝有些拎不清了,【你的女人优秀,别人爱慕她,那是别人的事,能算成她的错吗?她眼里心里都是皇帝你啊!四十年了,她有私自见过齐初之一面吗?】
齐初之这个名字,柳蕴娇第一次听到是在晏坤宁的口中。齐初之,是齐衡的父亲,齐皇贵妃的亲侄子。
晏楚朝堂只有左相而无右相,这位右相身拜官职却从不上朝,因为他早已还乡。而齐元帝为了彰显自己大度英明,竟一直不允许他辞官,还放出感人至深的言论:俸禄照常按例下放,这个朝堂一直等你。
多年过去了,齐元帝自己都已经麻痹,以为他真的在等齐初之回来。
【朕,也忌惮齐初之……】齐元帝猛然想起齐初之是被他逼走的。他忌惮齐家的权势,兵力,他也不允许一个人明目张胆地倾慕他的皇后,即便他对皇后弃之敝履。
齐元帝的表情很纠结,他似乎陷入了自己塑造的回忆和柳蕴娇剖开的现实双重压力之中。
柳蕴娇觉得这个男人很搞笑,明明是自己卑劣到极致,却觉得谁都和他一样卑劣。只要有点权势,就觊觎他的江山,有点兵力,就蓄意谋反。怪不得他不喜皇后,却依然允许柳蕴娇嫁入东宫,不过是借此收回柳誉的所有兵权罢了。
柳蕴娇忽然想起晏坤宁。
【齐皇贵太妃不允许坤宁嫁入齐家,是你的授意?】
【是……朕知道坤宁和齐家那小子两情相悦,朕不是没给他们机会,朕告诉齐太妃,朕要齐家的一半兵力,只要齐家愿意给,坤宁马上下嫁。】
柳蕴娇忍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怪不得齐皇贵太妃对坤宁冷眼相看,是你这个父亲的所作所为太为不齿,她定是觉得坤宁与你也是一路人!】
【齐家攀上坤宁就是皇亲国戚,手中兵权在握,齐初之更是朝中右相,朕怎么可以轻易让他们得逞?!】
合欢香已经凝固,柳蕴娇不想继续对话,无情点按他的眉心。然后做好准备,回到现实。
殿中依旧漆黑,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各有不同。她依旧跪着,时不时带着哀恨的目光瞪一眼高堂上的皇帝。
云贵公公眉眼含笑,走过柳蕴娇身侧的时候,头颅高傲地扬起,目光不屑地掠过。
“陛下,老奴把物证带来了。”
一声高唤,封太医也到了博亨宫。
皇帝嗓音沙哑虚弱,目光无神,和系统中的他判若两人。
“封太医,朕命你检查云贵手中的盒子里装的可是合欢香。”
封珩知道殿中情形不利太子和太子妃,却没想到是因为合欢香!这可是宫廷禁用之物,一旦发现,活罪难逃,且声名俱损。
“是。”封珩心里着实为这两人捏了一把汗。小夫妻新婚不久,男人生机勃勃,女人滋润肥沃,要什么样的床第生活没有啊,非要偷着藏着玩这些刺激又让人难堪的玩意,这不,被发现了,还闹得这么大,他要保也不好保住啊……
第104章翻案太子爷,您孔武有力霸道潇洒,浑……
“回陛下,这里头,不是合欢香!”封珩舒了一口气,态度坚定。
全妃大惊失色,高声反驳道,“这不可能!”
安宁脸上的得意也绷不住了,“封太医,这婢子被人玷污,正是这盒子中的香膏导致的。你再仔细瞧瞧,可别在父皇面前失了公正。”
“回陛下,合欢香膏体乃浅黄色,而盒中膏体是深绿。此外,微臣方才要来一杯白开水,便是为了将此物放进其中,待其溶解后观察色泽。若是合欢香,完全溶解后是透明无色的,而陛下现在可看到,这杯白开水,明显变成绿色。此物中明显有三七、川穹、赤芍和青蒿的气味,用于外涂,可止血收敛,活血通络,亦可驱蚊止痒。”
因合欢香是宫廷禁药,所以其特点、性状、辨别方法在宫中都有明确的记载,后宫之人对合欢香溶水无色都再清楚不过了。
封太医微微笑着,神态自若地把盒盖上一滴凝固在外边的青色抠掉丢弃,屁股要擦干净。
他合上香膏,仿佛不经意,把盒子底部朝上握在手心,又给盒子翻个身,保持正面朝上。
铁盒底部有浅浅的被烧过的痕迹,加之那一滴遗漏在外头的青色膏体,封珩顿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心中赞叹,这样的好方法,的确高明。
“云贵公公,你可有拿错盒子?”虞常在焦急问。她今日穿着紧身的衣裙,滴水未沾,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肚子看上去不那么明显,但怀孕之后人的精气神明显不如从前,她现在饿得头脑发晕,双腿打颤。
云贵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是被人拿来当枪使了,“奴才可都是按照娘娘们的吩咐来做的,御林军们都可以为奴才见证。奴才办事谨慎,除了枕头下面,奴才可是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就只找到这枚藏在枕头下的盒子。出了差错,和奴才有什么关系?”
全妃见过那枚盒子,与封珩手中的,无论色泽,还是花纹,都和她记忆中的没有差别。她敢肯定,盒子还是那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