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有人被杀是常事,只要凶手能做到死无对证,就无人能讨伐凶手的过错。孟怀期杀了王富贵,本可以不与柳蕴娇承认的,而他却因不想欺瞒她而对她坦白……这也说明孟怀期信任柳蕴娇,不会将他交出去。柳蕴娇当时真的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可后来想想,孟怀期就算错了,也轮不到柳蕴娇以转头就走的方式来惩罚,这算什么惩罚?那……把他交给官?恐怕她下不了手,金河的百姓也看不过去。说来说去,最可耻的其实是柳蕴娇自己,她不仅知道他是凶手,还选择包庇他,她又能光明磊落到哪儿去?
柳蕴娇想明白了,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做不了那圣母白莲花。
“那天我没能忍住我的脾气,冲撞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不好。”柳蕴娇想了想,还是低下头道了个歉。
孟怀期眼里难得流露一抹温柔,他伸出手,摸了摸柳蕴娇的脑袋瓜子。
街面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对柳蕴娇投来了艳羡的目光,大抵……咳,是羡慕她艳福不浅,身边有孟怀期这样的大美人。
“我怎么会生娇娇的气呢~~我知道娇娇都是为了我好~~毕竟杀人折阴福,还会遭报应~~”孟怀期笑得风华绝代。
柳蕴娇气得瞪他,“你是好好的话不能好好说?”
孟怀期瘪了瘪嘴,扑闪着细密的长睫,委屈兮兮道:“可是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他杀人、摆卦,哪个不是折寿的玩意儿?更何况他体内中了毒,药石无医,他只想自己活着的时候,多和娇娇亲近亲近~~
街面上的人忽然变了脸色,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凶男美人?他只是长得美,他能犯什么错?!
柳蕴娇不想孟怀期在街上引发什么躁动,连忙拉着他去客栈。
客栈的小二立马认出了这位房客,他可是一次性付了一个月房费的大财主,吃的用的都是尽着上层贵族的档次来。
“孟客官!您这三日都没回客栈,小的却没落下您的屋,每日都有派人清扫。”
柳蕴娇疑惑地瞅了瞅身边的人,“三天没回来?你做什么去了?”
孟怀期挑了眉,狭长的凤眼愈发沾染风情,“自然是解决娇娇的燃眉之急去了~~”
“说人话。”柳蕴娇懒得周旋,她心里还藏着事儿呢,不知道晏惊寒事情办完没,他俩可是约好要一起回去的。
“是真的哦~~这几天人家在置办一件大事~~明后两日,春明班要来安庄唱戏了哦~~”
柳蕴娇神色微变。春明班,孟大头牌。在京城的时候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戏班子的名字,也因为去听戏,认识了沈曦。可春明班的班主只在富庶地方搭台唱戏,江南那么大,不会无由来地选择安庄这个偏僻的小镇。
“是孟大头牌要求的?”柳蕴娇问。
孟怀期点头,邀功似的想把脑袋往柳蕴娇的肩上蹭,但是被她一个侧身躲开:“坐要有坐相。”
孟怀期:好委屈qaq。
嚯,当初晏惊寒指教柳蕴娇练字时候的话,现在被她用在孟怀期身上了。
“娇娇忧心米粮市场,又没办法干预,只好是孟大头牌出手咯~~等人家唱完这场戏,娇娇也发财了,往后都你养我好不好~~”
“谢谢你……”柳蕴娇感动又惊讶,心里被一股暖流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