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临躲着没敢出去,警察看着他瘦弱受惊的样子,将他带上另一辆警车,回警局做笔录。
弄完以后,李慧云来接的他。
听说儿子在警局,她当时双腿一软,差点没站住,还好没有出什么事情。
这群人确实是他们的债主,一些合作的小厂商,这次跟着赔了不少钱。
回到家里,李慧云惊魂未定,看着丈夫道:“搬家吧。”
舒父脸色也不好,说了句好,他今晚就去找房子。
舒临却摇摇头说不用了。
“我们搬到这里半个月不到,他们连房牌号都找到了,搬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夫妻两人很快明白过来。
也是,他们和这些小厂商合作时间也不算短,就算那点交情也不至于逼他们到这种地步。
李慧云咬牙切齿道:“顾家逼人太甚……”
“也未必是顾家……”舒临盯着地面,突然小声说:“逼我们有什么好的呢,他们什么也不做就可以看着我们难过……我们家到了绝境,你们就不得不把我送去顾家了,谁最希望呢。”
舒海洋惊讶地看着他。
儿子不是不懂,只是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说。
他们从襁褓里呵护的奶娃娃,终究是长大了。
李慧云怒极反笑:“虎毒不食子,顾家到底许诺了他们多少好处,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舒海洋没开口,只是拿了包烟,去了外面。
本以为事情最差也不过如此,天天被人堵着追债,再听些难听的话,熬一熬总能过去的。
但老天爷似乎真的很喜欢考验他们一家。
舒海洋被人捅进了医院。
警察说,追债人喝了酒,又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见到舒海洋逼债不成,脑子一热就将人捅了一刀,在心脏处。
舒临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还在手术室没出来,李慧云抱膝蹲在角落,眼神空洞,面色苍白。
“妈妈。”
李慧云抬头,似乎找到了一根稻草,想站起身子拥抱儿子,但因为身子太软又跌了回去。
舒临在她面前蹲下,把身子给她靠:“爸爸一定没事的。”
“你说我那几天为什么要跟他吵架呢,我要是忍住这脾气,他也不至于半夜还赔着笑脸去应酬……”
“不关你的事。”
“我还逼他在舒家和我之间选一个,为什么要让他这么为难呢?”
“爸爸理解你的。”
舒临轻声细语安慰着,两个人缩在一起,很单薄的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医生穿着防护服从里面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刀子偏了,差半厘米就是心脏。
“还得进icu观察一段时间,家属跟我来拿单子,去把费用缴了。”
看着缴费单上的数额,舒临问:“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