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临舍不得,开始拖拖拉拉找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借住在亲戚家。”
舒临了然:“是在他们家打工吗?”
顾凌绝:“……嗯。”
“你手腕的伤是他们打的吗?”舒临心疼的要命,可是顾凌绝不让他碰了,便忍着没动:“老人生病了是要很多钱……”
他喃喃道:“我爸在icu一天要一千多呢……”
身后监视他的视线宛如红外线,顾凌绝没忍住:“叔叔他怎么了?”
“被债主捅了,差点伤到心脏。”车喇叭又响了一声,这次是明显不耐烦了,舒临往后退了一步,满眼不舍:“你走吧。”
他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怜兮兮的,只是眼神却突然成长了不少。
在顾凌绝看不见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小同桌遭受了很多。
他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点什么。
舒临凑近了些,但什么也没有听见。
顾凌绝转身走了,带着他的早餐。
舒临看着顾凌绝上了车,再看着车尾消失不见。
很满足。
却又没出息地流泪了。
“同学?”奥迪车内,后座坐着一位华发老人,正是林正松。
顾凌绝坐在副驾驶上,没往后看,垂着眸子应了声。
林正松目光凛凛盯着前面:“挺可爱的,喜欢他?”
顾凌绝说:“没有,代表班级来看看我。”
后脑勺的视线灼热而满怀探究,顾凌绝仿若未觉。
良久,林正松才开了口:“是吗?”
没什么感情,也不知道信没信。
回到疗养院,顾凌绝小心伺候林正松进屋休息,给他捻好被子后,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个保镖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凌绝站起身子,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跟着两人出去。
然后被带到母亲的房间里。
“少爷,得罪了。”
身强体壮的保镖拿出两个铐子,铐子上各连着一根粗壮的铁链,钉在墙上,保镖将铐子分别拷在了他的左右手上,连脚上也没逃过。
等顾凌绝乖顺地跪在遗照前,保镖才退出去。
落锁声在身后清晰地响起。
这段时间顾凌绝全是在这样度过的,灵堂变牢房。
林正松出院后是真的不清醒了,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女儿报仇重要,还是控制外孙更重要,他这个月被林正松当犯人看着,没收了所有的通讯工具,每天被锁着没日没夜地跪在这里。
屋子内暗淡无光,只有遗照前的电烛发着幽幽红光,倒映在苍白而阴森的黑白照片上。
林正松对他的防备越来越重,紧握着母亲的遗产不松手,林氏的权限也越收越紧。
明明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挣扎什么呢?
顾凌绝不敢轻举妄动,干脆顺了林正松的意连学校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