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陈二牛眉头微微皱起,这人认知他师父?还认识他?
“哦?”陈二牛只是停顿了一下甚至都没有回头,“我这个身上腥味还没洗干净的农家子也不是你能说道的,我师父仁义二字在身更不是你能置喙的,这回我就当你吃了些酒水迷糊了。”
陈二牛的声音里裹挟上了一点精神力,所以大堂中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陈二牛的话。
“身上沾着腥?仁义?难道那位是蒋姓秀才和他的弟子?!”
本来趴在木柜上随时注意着会不会打起来的掌柜心中想。
他看向楼梯上愤懑的四公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啊。他能想到,这府城的人早就传了许久,他们林州出了个能做出新农具的小书生,这下不少人都猜处了他们的身份。
“公子你何必,他们不是庶民难弄的很,公子又金贵何必与他们论长短啊。连刺史都不将那点小恩怨放在眼里。”掌柜快步走到路四公子身边说道。
“你何必多说,本少爷心里不舒服便说了又如何,他还能打我不成?你这个老奴竟然向着外人,你小心我禀明了母亲定然要将你从这掌柜位子上弄下来。”路四公子瞪了他一眼见大堂内的人都悄悄看他,他一甩袖子也快步走了。
那掌柜冷哼一声根本没有追上去,反正他是老夫人和刺史的家奴怎么也不由得夫人管教,到时候老夫人知道了其中利害说不准还要说自己说得好。
第90章逛府城
蒋秀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有些疼。
他睁眼就看到淡青色的床慢。
蒋秀才慢慢坐起身,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房间他想自己不是在酒楼吃饭吗?
“先生,你醒了?”陈二牛推开门走进来,“我去买了些柴火,灶屋还挺干净的,我看着这铺子以前应该是做吃食的吧。东西还挺全。我给你熬了醒酒汤。”
“这儿以前是个羊汤铺子。”蒋秀才先顺着陈二牛的话回了一句,然后微微歪着头问,“我昨儿喝醉了?”不可能吧?
蒋秀才对自己酒量的认知还在十年前,他回乡之后就很少喝酒了,更是在八年前完全戒了酒,以前别说一壶黄酒了,就是一水囊烈酒他喝完也只是有些脸红。天寒的时候出门一趟回家就要喝一大碗烈酒。
没想到不过是几年没喝,几口黄酒就让他醉了?
“不可能,我在北方时烈酒也喝得,这才半壶黄酒不到,我就醉得记不清事了?怎么可能?”蒋秀才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
陈二牛十分委婉地说:“先生你这十几年前,你还不到而立呢,正是身子好的时候。又是喝惯了,我在先生家里住了许久也没见过先生喝酒。应当是多年不喝酒身子受不住了。”
即使再委婉蒋秀才也听出自家徒弟说自己老了。
不过蒋秀才也不计较,他缓步走过来陈二牛要去扶他,蒋秀才摆摆手,从原木桌上拿起醒酒汤,这还有些烫蒋秀才就吹了两下才慢慢喝干净。
“我喝醉了没耍酒疯吧?你自己找到这铺子的?”蒋秀才喝完了将瓷碗放到木桌上。
“耍酒疯,那倒是没有。”说几句大话怎么能算耍酒疯呢?师父喝醉了还挺听话的,还能自己脱衣服脱鞋子,他打扫卫生的时候让师父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问着路找过来的,先生喝醉前把这儿在哪儿告诉我了,对了还有钥匙也给我了。先生你还是自己收着吧。”陈二牛想了想从腰间摘下那把大铁钥匙。
蒋秀才听后才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耍酒疯,这趟出来本该是他照顾二牛的,但没想到他现在身子这么不济事,不过是喝了几杯黄酒就醉了,竟然让二牛一直照顾自己。
“你拿着就是了。”蒋秀才让他先收着。
陈二牛见师父不接也就重新挂在了自己腰间。
这个铺子是被木板隔开的,后面是住的地方。
前面则是用来做生意的,也就能放下三四张木桌,是个不算大的小铺子,他打开门进来的时候发现四周有不少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这里不算是偏僻,后院的东西也齐全,陈二牛就简单打扫了一遍。被褥倒是还没坏被锁在木柜里很是干净,就是有些发潮,陈二牛只能拉了一根粗麻线将暂时不能拆洗的被褥晒了晒,他干活的时候蒋秀才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等着。所以陈二牛也不觉得师父难照顾。
他昨天忙活了到天黑才勉强把这后院收拾干净,顺便也把前面铺子的桌子碗筷洗涮干净。
“这儿的人都是买水用的,光是这打扫就用了十五文钱的水呢,这里以前是做吃食生意的有两个大水缸,我给装满了,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的手艺虽然不如赵阿婆但做熟还成。”
“这什么时辰了。”蒋秀才胡乱穿了件外衣推门往外看。
“我瞧着这太阳应当是巳时。”这儿没有能看时辰的地方,陈二牛是看一眼太阳判断。
“先不忙着做吃的,走师父带你去四处逛一逛。这儿的书铺还是不差的,到时候我们去找找有没有好书,累了就直接在摊子上吃一些。”蒋秀才想着要补偿下自家小徒弟,带他四处逛一逛再买些好书,到时他来付账也能抵上这两日二牛的花费。
直接给钱未免伤了他们的情分,蒋秀才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