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秀才现在就觉得很不舒服,他身材颀长,平日里倒是没什么,这个时候他只感觉到憋屈,加上天气燥热恭桶就放在木板下面,各种气味交杂,蒋秀才实在有些静不下心来。
他是能吃苦肯吃苦,但到底是好日子过多了,突然到了这种环境真称不上多适应。
不过想到二牛也在同考,若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不能克服这些二牛又该如何煎熬呢?
想到这儿他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卓骏之倒是身材瘦小,他苦恼的是这骈文和算术他并不擅长,哪怕有陈二牛教导这也是他的弱项,没想到这一回一上来就考了这两项,他不想要给师父和师公丢人,大半的心思都放在考题上,竟然成了这么多考生中少数极快适应考棚的人。
好容易熬过三天他们在晚上能被放出来走一走。
陈二牛看到面色不太好的蒋秀才和卓骏之,他们虽然不能攀谈,但是能看到对方感觉也不差。
尤其是蒋秀才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
陈二牛无声地笑了笑。
第二场开考,考试的内容是五经各一篇,律法三道,表与诰各一道。
五经的题目也是寻常。
只是律法出的竟然是八议中的议贤!
八议指的是八种需要报给圣上定夺的八种人。
“我天。”陈二牛感觉自己要把前几日说的这主考官中庸的话给吞下去。
这可一点都不中庸。
不过议贤,指的是德行高的人。
其实当初陈二牛读这八议的时候最想不通的就是议贤。
当然品行好的人,也有可能被逼犯罪,陈二牛自然知道是有这种事的。
但若是仅仅因为犯罪行为是出于正义,不顾律法,甚至在律法中有白纸黑字写了可以酌情由圣人判决。
这就很微妙了。
毕竟这个贤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
这主考官还是够敢出题的。
陈二牛想了半天没个头绪,只能是放下先去写旁的,等到所有的题目都写完了,他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这题问的是若是有一人,在乡间州里素有美名,德行极高。
但此人却因包庇独子害死一农户。
让生员来判定这该如何判。
这该如何判,该是给圣人看啊,你给我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