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多建议?快走吧!”为了防止沙尔卡唠叨,郁孟若扯住他的袖子向前拽。
刚开始雌虫没想到一向不太喜欢身体接触的雄虫会主动来拉他所以纹丝不动,不过在大概十分之一秒之后,他飞快地反应过来,很流畅地向前踉跄了一步,然后才扭过头真诚地道歉:“抱歉,雄主。”
郁孟若虽然对情绪的感知能力超常,但对动作就没有那么敏锐了。他没察觉到雌虫的努力配合,让沙尔卡很顺利地蒙混过关,避免在短时间内又一次惹到雄主炸毛,顺着郁孟若拉扯的力道,闷头跟上了雄虫的脚步。
……
在没穿越之前,郁孟若也曾经参加过一些慈善活动,到孤儿院探望过那里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所以看到孤儿院和福利院的孩子,有时也会想到,如果养父没有把他抱回家,他可能就是会在这种环境里长大了……
倒不是大少爷清高到觉得在福利院会过得比在豪门更好,只是对这些孩子有种特别的带入感和同理心。让他在面对这些小朋友时,一向都比较体贴。
在发现沙尔卡似乎打算两手空空直接杀到福利院去时,郁孟若硬是把他拉进了路边的糖果屋,挑了各种糖果。
挑完糖果,郁孟若仍然意犹未尽。
在看到街边的文具店、玩具店后,又把他拉进去买买买。给虫族小朋友的玩具对郁孟若来说都十分新奇有趣,他挑自己喜欢的买了一堆,打定主意一会放沙尔卡自由行动,他要混进未成年虫族堆里,把自己送过去的玩具全拆开玩个爽!
送礼物陪小朋友玩既刷了沙尔卡的好感度,又能让他自己开心,这个钱花得简直太值了!
想到这些,郁孟若平时习惯性挂在嘴边的温柔微笑,顿时就真诚了不少,引得周围的雌虫频频向他侧目。当然,其中暗中观察他时间最长的,就属沙尔卡了。郁孟若在他身边,也可以感觉到雌虫的心情也在慢慢变得更好——他的情绪,仿佛连绵的阴雨催生了早春的嫩芽,让一直灰色的世界里接连出现了鲜嫩的绿色。
郁孟若对这波刷到的纯洁好感度非常满意。
……
到了福利院后,沙尔卡陪郁孟若分发了礼物后,果然是想要和院长和其他上了年纪的雌虫工作人员叙旧。
郁孟若挥手把他赶走,自己扎到了小雌虫堆里,快乐地按照计划和虫崽们玩起了玩具。
院长办公室里,老院长看着外面和一群未成年雌虫混在一起几乎毫无违和感的雄虫,简直目瞪口呆。
福利院里根本不可能有雄虫,老院长年轻的时候既没钱、等级也不高,自然没有沙尔卡那种需要花钱花贡献值来拒绝雄虫的烦恼,所以终身未婚一直都在做抚养小雌虫的工作,所以虽然年纪这么大了,其实也没接触过多少雄虫。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真的没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这样雄虫啊!这种喜欢和未成年雌虫一起玩的雄虫是真实存在的吗?!
和沙尔卡一起沉默围观了好一会,院长才感慨地说:“真没想到啊,小沙!我过去看你总是拒绝高等雄虫,还总是劝你说所有的雄虫都差不多,看来……做雌虫果然还是要有梦想才行啊!多亏你从小就有主意,从来不听我的。”
在面对老院长的时候,沙尔卡比平时都要更加放松一点,他轻声说,“嗯……所以,您以后不需要替我担心了,我会过得很好的。”
老院长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完全不担心啊!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服侍雄主时吃不吃得消,你雄主的脾气真的一直都这么好,一点都不会折腾雌虫的吗?”
沙尔卡想了想,诚实地说:“我的雄主其实还挺爱生气的。”
看到老院长担忧地竖起了耳朵,沙尔卡一板一眼地说,“半个月前,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稳定了,就向雄主请求想要出院。为了让他同意,我说雌虫的身体都很好,出院自己养着就行。他当时就生气了,好多天都没有再来医院,我只能按照他的要求今天才出院。”
虽然人类可能会觉得生气了就半个月不露面是冷暴力,但雌虫们却没有这个意识。老院长沉默了一会,不确定地说:“……小沙,你是不是在炫耀?”
自从被军队开除后,沙尔卡就很少笑了。但此时此刻,看到老院长郁闷的表情,英俊的雌虫侧过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他不肯正面回答老院长的问题,继续说:“这次回来看望您也是,我没有提要求,是他非拉着去给孩子们买礼物的。您知道吗?他其实很好懂的,就是自己想玩却不好意思。”
老院长确定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他抓起桌上一张没用的纸揉成纸团,用力去打身边高大的雌虫。
沙尔卡抬起手,准确地接住纸团,脸上还带着点尚未消退的笑意,让老院长依稀回忆起眼前这个雌虫还很小的时候,骄傲又生机勃勃,像落在碎石间发芽的种子,只要有一丝光和一点点希望,就坚定地生长,顶碎压在头顶的石头。
但也正是这个坚定的孩子,在他一点点成长为一棵大树的时候,大概是由于脚下的土壤太过贫瘠吧……他一点点地丧失了过去那种能够感染周围雌虫、带给他们勇气和希望的生机,每一次回来,看起来都比上一次更加地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