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这样,郁孟若不觉得虫族会有什么不同,说得好听是他们全员慕强,说得难听点和欺软怕硬不是一个意思吗?
但现在,被沙尔卡护着,郁孟若却不怎么想贸然惹事——因为他现在不仅不生气,甚至挺高兴的。
他喜欢被沙尔卡这样保护。
如果当初收养他的是沙尔卡而不是养父就好了,能够像沙尔卡这样真心地爱护他,就算想要从他身上图谋什么也都可以啊!
不过好在现在也不晚,自己慧眼识珠,一眼挑中了这么可靠的雌虫。
原本郁孟若想要标记沙尔卡,只是出于选都选了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考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郁孟若希望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雌虫,可以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直都像现在这样保护他。
为了掩饰住自己突然变化的想法,郁孟若害怕似的,往雌虫的怀里又缩了缩。
果然,感受到郁孟若的畏缩,就算其他虫族对郁孟若越发轻视,但沙尔卡却只是更加担心,用护在雄虫身侧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雄虫细瘦的胳膊。
郁孟若抬起头,以沙尔卡俯视的角度来看,刚成年的小雄虫眼睛圆圆的,眼神里没有一般虫族的凶悍好斗,反而湿润清澈一派天真。
他根本想不到,郁孟若并不是和其他雄虫完全不同,他只是比其他雄虫更有演技。
……
由于郁孟若表现出来的胆小和柔弱,就算到了接待处,沙尔卡也完全不放心单独留下他自己去取行李。他拜托雌虫卫兵帮他去宿舍帮忙收拾行李,自己紧紧挨着郁孟若,陪他坐在接待室里喝水。
军雌们收拾东西都很迅速,没一会卫兵就提着行李回来了,沙尔卡把行李担在肩上,像来时一样仔细护着郁孟若,希望能尽快离开军队。
但很可惜,他过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中将利奥伯德那里。
利奥伯德正巧要出席一次活动,听到属下汇报的时候,他正在镜前仔细地整理头发,一丝不苟地给戴上白色手套,调整每根手指和手套的贴合度。
“沙尔卡表现得很紧张自己的雄主?”中将忍不住笑了,“雌虫就是这样。就算再怎么理智,只要真的被发配给雄虫,就不可能带着智商去看自己的雄主了。所以,我一直都说,主脑就不该给雌虫拒绝雄虫的权力。反正他们婚前再怎么说不喜欢,婚后也会哭着求雄虫宠幸的。”
雌虫属下马上机灵地奉承道,“可不是吗将军,沙尔卡当初真是有眼无珠,也怪您太给他脸了。但是,只要您和他现在的废物雄主同时出现,就算再怎么眼瞎的雌虫肯定也感觉得到,您和那个雄虫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简直没有可比性!”
利奥波德被属下的恭维搔到了痒处。他打心眼里也是这么觉得的,看看他,再看看那个只有脸能看的雄虫,沙尔卡就算表面不肯表现出后悔,心里肯定也要后悔得要命。加上他对沙尔卡的戏精雄主也有点好奇,于是利奥伯德中将决定像属下雌虫说得那样,给沙尔卡和他那个雄虫一次自惭形秽的机会。
在确认自己外表像往常一样容光焕发,没有一丝不妥后,利奥中将屈尊纡贵地提前十分钟走出了办公室。
……
中将出席正规场合所穿的军礼服,比郁孟若之前偶遇的年轻雄虫军官们要华丽得多,除了更加耀眼的肩章,还有漂亮的绶带,整整两排勋章。利奥伯德没有收敛属于a级雄虫的精神力,他目不斜视,在大群雌虫副官属官们的前呼后应下高昂着头大步向前走。
这群虫族军官军靴哒哒的声音,离老远就传到了沙尔卡和郁孟若的耳中。沙尔卡带着郁孟若走到走廊边上,让出同行的空间。郁孟若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好奇地望向这个路过的雄虫。
第26章几道送命题
在擦身而过时,利奥伯德装作刚刚发现沙尔卡,漫不经心地侧过头瞥了郁孟若和沙尔卡一眼。然后,突然对他们释放出了蓄力已久的精神威压。
沙尔卡在发现路过雄虫是这位中将时就早有准备绷紧了神经。在被针对威慑时,也马上采取了守式。但他重伤未愈,要对抗a级雄虫的精神力,和在刚才那几个年轻的雄虫军官面前保护郁孟若要承受的压力截然不同。在面对年轻雄虫们时,他的紧张更多的是出于对郁孟若心情的担忧,但此时此刻,他没空有多余的想法,只能全力应对,把身后弱小的雄虫护在自己身后。
郁孟若也觉察到了这种区别。
虽然差点被沙尔卡贴墙挤成纸片人,但这一次沙尔卡仍然把他保护得很好,没有让他被雄虫的精神力波及——沙尔卡在和这个雄虫军官对峙,他能感受到两股强大的精神力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相撞,强大的余波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郁孟若能从精神层面感知那肯定是大场面,因为没被针对的雌虫军官们纷纷露出痛苦的神色,有些甚至站立不稳,不得不踉跄着退开,扶住走廊的墙壁。但这场短暂的对峙对郁孟若来说,就仿佛是近距离观看了一场4d电影,爆炸就在眼前发生,感官无比真实,中间却隔着沙尔卡这个隔绝次元的幕布,让他感觉自己仍然身处绝对安全的环境中。
而且,这也是郁孟若第一次亲眼看到沙尔卡战意凛然时是什么样的——就像漫天乌云终于裂开一道缺口,阳光洒在锋芒毕露的利器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难以直视。